“未必。”
除夕夜晚,国际新闻馆内,阿著站在天井一角,目光一错不错地注视着谈镜合洗手的动作。明明天很黑,他却好像能看见饱满晶莹的水珠下落,慢慢地滑过谈镜合的手,又眷恋地离开指尖,最后不甘心地陷进岩石里。
啪、嗒。
哗啦水声随着旋钮一拧的动作结束,谈镜合直起身,回头看了看。后面阿著正发愣地盯着自己,水龙头一关,他神游的思绪被立刻截断了。两人眼光对上,阿著上下滑动了一下喉结。
“这里确实清幽雅致。”谈镜合一边拿帕子擦手,一边打量着四周,“怪不得是你的秘密基地呢。”
阿著却说了牛头不对马嘴的东西。他微微偏头,眼眸勾着谈镜合:“少爷以前来过这里吗?”
“嘿,你怎么知道啊。”谈镜合笑着看了阿著一眼,他的眼波流转,说话的音调最后轻轻落下,“是啊。”
而而三衣而乌乌依溜,,零
“我去打听过我的美人,他正是在国际新闻馆工作的。他们都叫他莱希特先生。除此之外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犹豫很久,我亲自来这里走了一遭。那时,国际新闻馆已经要闭门了。”
谈镜合说着说着,走动了起来。他朝周围的堂屋里迈去,那屋子常年无人使用,透着一股子落寞,谈镜合的背影也融进其中。
“阿著,你不知道,我本没有想做的事。后来才打算着,要不也像他似的开一个新闻馆?既能了解一下他所做的事,又能通过新闻馆的人脉网找他,一举两得啊。”
像是很费解,阿著眉毛蹙起,显出古怪的神色。他问:“你就这么喜欢他?明明只是一面之缘,就能算得上爱情了?”
“爱情?”谈镜合怪笑着咬了一遍这个词,他又若有所思起来:“嘶,爱情?哈!那我爹和我娘当初见都没见过……那又算什么……”
谈镜合转身走回天井里,来回踱了几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也叫爱情吗?一日的欢愉,限定的艳遇,那也叫爱情吗?谈镜合捂着脑袋,在旁边的秋千上坐下。他想了一会儿,心底居然一片空荡。
阿著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便低声说:“只怕你喜欢的不是那个美人,而是有美人的梦境。”
谈镜合心脏蓦地被刺了一下。他眉毛竖起,眼睛大睁,瞪向阿著:“胡说!”
“我喜欢那个美人,我们俩这就是爱情!你只是我的小厮,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空口论断别人!”
他越说越激昂了,声音也愈发响亮,把气势撑得十足。秋千也因他身体的震颤晃动起来。
“我和他不是爱情,难道和你是吗?我再说一遍,你只是一个小厮,在我寂寞难过的时候陪着我,仅此而已!主子怎么处理感情,你不需要过问!”
谈镜合大声地喝完,胸口还剧烈起伏着。这场恼羞成怒来得太快,快得谈镜合根本无法思考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但他在自己恼火的喘息里,看见阿著的神色由错愕缓缓落成难堪,看见阿著逐渐低下的头颅。阿著把自己的表情都埋进了黑暗里,谈镜合看不见他的脸,却下意识猜测起他此刻的表情。
是生气,是悲伤?是委屈,是失望?涌上来的愧疚感又淹没了谈镜合。他的手不自觉抓紧秋千两侧的麻绳,粗砺的麻线磨得他生疼。
阿著低低地垂着脑袋,又轻又缓地叹了一口气。他抬手抚了抚自己发梢,小声道歉:“是我错了,少爷。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谈镜合的羞愧被这番话推到了喉咙,他想要张口宽慰阿著,可是喉中艰涩,他说不出口。
最后,谈镜合朝阿著勾了勾手指,让人到自己身旁。
“过来给我推秋千,我想玩一下。”谈镜合跟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