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两人的气息融为一体,房间里就安静下来。

谈镜合以为自己会再梦见阿著,但是没有。第二天他的病就好了一些,不会再难受地昏睡。所以有意识的谈镜合,一呼一吸间都是诺温。

诺温给他喂饭、擦洗,给他拥抱、亲吻。如果不是这个人举手投足都过分漂亮迷人,谈镜合甚至要以为世界根本没有变化。

值得一提的是,谈镜合生病期间,两人都没有出过房间。房间内的设施完备,佣人和秘书定时将食物和公文送进来。诺温闲闲地在房间里待了三天,陪伴谈镜合逐渐脱离病态。

倒是第三天,谈镜合开始觉得腻味,从脆弱的白纸变成浮躁的涂鸦。

“我想见我儿子。”谈镜合说。

“但你肯定不想把病毒传染给他。”诺温说。

“你就不会被传染?”谈镜合问。

“会,所以我现在也不能出去。”诺温答。

谈镜合忍不住翻了翻眼睛。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忽然坐起来,问:“你希望我做你的恋人,对吗?”

诺温没说话,挑眉看他一眼。

谈镜合拍拍自己的大腿,说:“但我看你好像不够格。你应该保证我的快乐。”

当时是晚上,诺温正坐在工作台前看文件。他戴了一个细框的方形眼镜,温柔地笑了。

然后诺温就拧了拧开关,将工作台的灯关掉,提早三个小时上了床。谈镜合见势不妙,拼命往床的另一头躲,诺温不紧不慢凑过去,直到谈镜合四仰八叉地滚到地上。

“……”诺温趴在床边,长发散落在肩头。他用一只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对谈镜合说:“听听音乐吧。”

然后诺温就转身下了床,谈镜合以为他要找出什么唱片机,谁知道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来一个萨克斯。

谈镜合抓住床沿,紧盯着那只萨克斯。他一头乱发,神情有些微妙。

诺温把阳台的门打开,秋夜的风姗姗流进来。他把工作台的椅子拉到阳台旁,坐在那里从容地吹起了萨克斯。

谈镜合抓紧床单的手渐渐松开,他呆坐在床后的地板上,望着另一头吹萨克斯的背影。

屋内只点了床头灯,诺温穿着白色的棉布睡衣,低头吹奏管乐。他的长发落在他的身后,秋风微微吹起了发梢。

一曲过后,他偏过头,望了谈镜合一眼。谈镜合有些慌乱地站起来,赶忙躲回被窝。

他的两只脚在被子下并拢,皮肤彼此之间有些冰凉的触感。被子包裹着微凉的脚,谈镜合抓着被沿,无所适从地躺了下来。

诺温淡淡收回视线,又吹奏起了第二首。秋夜微漾,谈镜合缓缓闭上眼睛。

次日,谈镜合身体差不多好全。诺温似乎公事堆积,没办法再不出房门,谈镜合起床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只有佣人敲门说要打扫。

等谈镜合洗漱完出来的时候,佣人已经离开,还将阳台门打开通风。谈镜合闲散地走到阳台,看了一眼外头明媚的天气,考虑着今日去哪里玩耍。

伸了个懒腰,谈镜合侧过身,却瞧见窗台上放了一个小小的八音盒。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样子,做成了一个小房子,上面插着一朵新鲜的玫瑰。

谈镜合环视四周,无人。他走上前,拧了拧发条,里头蹦出来熟悉的曲子,昨晚诺温吹奏过。

谈镜合沉默听完里头的五首歌曲,把八音盒放回窗台。

城堡的佣人们都发现了,自从生过一场病,先生带过来的那个少爷不再厌厌,还笑眯眯地主动和大家亲近。包括他的儿子,小小少爷,也是个开心果。

特别是先生去外面办事的这两天,少爷笑得异常开心。

“嘭”

子弹朝前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