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前行,路上没人再说过话。

谈镜合后来的路程并没有睡着,只是干巴巴地闭眼。不知道颠簸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但他没有动,好像睡死过去了。

直到有纸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两下。

谈镜合猛地睁开眼,看见诺温雕塑般的面庞。诺温见谈镜合“醒来”,就收回了报纸,侧身下了车。谈镜合的头没有支撑,兀自砸在汽车座椅上。

他慢吞吞爬起来,也下了车。

天色阴暗,汽车停在一片静谧的湖泊旁。湖泊乍一看是幽幽的绿,再一看又像黑。如大地上的一只眼,沉默望着天穹。

四周环着茂密的森林,林中有弯曲的石板路。柳菅等他们下了车,就继续往石板路上开。他走后,只剩谈镜合和诺温站在湖水旁。

谈镜合望着面前黛色的湖泊,眼神空茫。诺温看了他一眼,转过身,三两步走到湖岸边。岸边绑着一条小木船,可以直穿湖泊。诺温把船放好,又走到谈镜合面前。

谈镜合转过头望了他一眼,乖乖朝木船迈去。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船,诺温执桨,朝对岸划去。

小船剪开平静的湖面,施施然前行。水面荡开粼粼波纹,慢慢延伸到湖心。

抵达湖心,诺温放下浆,抻了抻手臂。谈镜合以为他只是划船划累了,也没说话,转头张望四周的景色。

这片湖泊藏在森林中,站在岸边察觉不出它有多大。直到小船来到湖心,谈镜合举目望去,视线掠过大片大片的湖水,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它的广袤。

小小一只木船,浮在辽远的湖水中央,像手心的痣,一握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