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唤不敢,将宣纸放回盒子,气闷地坐了回去。蒋芙嗔了萧成昱一眼,走到小弟身边。
“没曾想我们平日尊敬的秦大帅,是这样的人啊。”蒋芙说。
呈唤哪里听不出他在含沙射影顾子规,只低头沉默。蒋芙拍拍呈唤的肩膀,说:“那在大学里是好朋友、好兄弟,甚至是恋人的,一旦进了钱权利诱的世界,便露出他真实的爪牙,又有什么稀奇呢。”
蒋芙回忆起曾经呈上来的顾子规资料。
“他受薄天啸的恩惠来城市读书,可当时阿升去乡下缉拿薄天啸,他母亲就直接透露了薄天啸的去向。有其母必有其子,他反叛,也不稀奇。”
呈唤却很不甘似的,攥着拳头,低头说:“不可能。他当时和我一起参与学生示威,和我……牵手跑到目的地。我分明看得清楚,他对革命一派热诚……总之不可能,他不可能爬上大帅的床!”
蒋芙看着呈唤,是明亮的大眼,固执的牛鼻子。叹了一声,蒋芙说:“你看得清楚?且不论他,你就是革命志士吗?”
“我怎么不是!”呈唤又腾地站起来,对面画画的萧成昱看他一眼,他又坐了回去。
“你不是。”蒋芙笃定道,“你虽组织了学运,但那是为了篱笆和会,为了我们整个国家。你的革命,是为国运,不是为自己。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们平国借故不参与篱笆和会的签字仪式,最后就真的没签字。这是你和大家争取的结果,我们做哥哥的,虽说明面上要阻止,但心里是鼓励你的。”
“后来,你退出学运会,又去了阿圆的报社,为什么?因为那一日火烧江宅,你看到了那些所谓革命的问题,你不愿意借着革命的由头发泄自己的私欲,所以你退出,不干了。”
蒋芙带着一个半边的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乌木扇子,动作斯文优雅,给呈唤指出残酷的现实。
“你和阿圆一样,是清醒的中间派,所以不愿意站队,哥哥们虽说不高兴,但也能理解。而那顾子规,他为什么从前可以为学运振臂高呼,现在能在秦大帅的腿上极尽缠绵?因为啊,他是利己派!”
蒋芙将扇子打开,又唰得合上。呈唤抬头看他,听得有些愣了。原来这些事情他哥哥和蒋芙都看在心里,却从来没明着提过。
“他母亲没有原则,养出来的儿子也没有立场。薄天啸在的时候,他作为学校里优秀而贫寒的子弟,选择了跟随薄天啸。而薄天啸逃走,被秦军追捕的时候,作为可能被牵连的亲密学子,他立刻见风使舵,脱掉衣服走向了秦军。”
萧成昱将最后一笔勾好,看了看画,又看蒋芙,然后将画具收起来,冷然道:“你还没和顾子规发生关系,这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呈唤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青,最后留在了煞白。被两位哥哥这样一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回屋休息吧。”蒋芙捏了捏呈唤的脖子,“萧家小少爷。”
呈唤耷拉着站起身。蒋芙本来说要陪他回去,哥哥瞥了他一眼,他咬咬后槽牙,自己灰溜溜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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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已然来临,空中的闷热好似黏稠的糖浆。
后面几日,如段刻所料,在接连爆出秦大帅的桃色新闻后,开始陆续有人攻击秦大帅的立场。
某个天色刚亮的清晨,一份鬼报悄然出现在街头,留下这篇惊人的《11区军阀勾连麻党,桃色消息掩藏政治风波》。
该文章借着顾子规是薄天啸爱徒一事,开始猜测秦大帅的立场。它指出,秦军表面上好似在追捕薄天啸,可一直在背后支持麻党,不然为何薄天啸一直安然无恙呢?不过是两方做戏罢了。
同时,该文认为,秦大帅支持麻利主义和麻党,意图借着手中的军权来控制11区,叫11区成为麻党的战略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