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轻轻滑动,阿著克制地吻了好一会儿,直到谈镜合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咕哝。阿著眯起眼,朝后挪了挪,将谈镜合推到床里头。

谈镜合翻了个身,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竟然像虾仁那般蜷缩起来,嘴里含糊地喊了一句什么。

阿著眉毛一挑,凑过去,听到谈镜合在喊什么“我跳”“跳舞”。又过了一会儿,谈镜合没声了,可他脸上开始不断有泪水滑下。

阿著望了他一会儿,缓缓抬起手,揩了揩,一大颗泪珠就停留在他的指尖,恍若朝露。

谈镜合眼泪不停,耳朵进水,被子濡湿。阿著抿了抿唇,唇齿间溢出一声叹息。他伸出手,把人从床边捞回怀里。谈镜合的脸埋在阿著的胸口,他仍是抽抽噎噎地哭着,可是渐渐的,眼泪却没了,只留小狗似的呜咽。

阿著看着怀中人湿漉漉的眼睫,又看看自己湿了的衣衫,抬手把人脑袋扶起,又重重亲了一下。

第二日谈镜合起床的时候,已经忘了昨晚的噩梦。所以他看到自己有些发肿的眼睛,还挺不可思议的。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阿著也神态疲倦,似乎睡得很糟糕。

没了黑夜的遮掩,谈镜合不好意思地爬下阿著的床,趿拉着鞋子跑回自己卧房了。

收拾一番,他来到饭厅准备吃早点。出人意料的是,阿著竟然站在餐桌旁,将早点一样样摆好。谈镜合有些诧异,赶忙坐下,又对阿著说:

“你也坐下吃罢。”

阿著点头,在谈镜合身边坐下。谈镜合偷瞧阿著,看了一眼、两眼、三看到第三眼的时候,阿著面无表情地抬头,盯了谈镜合一下。

谈镜合赶忙低头吃喝,动作太急,一口滑下去好几个糯米圆子。

两人吃得差不多了,阿著盯着自己的空碗,问谈镜合:“我记得今日有早课。”

“我刚刚叫东平了。”谈镜合说。

“待会儿我也送少爷去吧。”

谈镜合擦嘴的手顿了顿。他的眼珠子左右转了转,低声道:“好的。”

东平开着车,笑得眼睛都没了。谈镜合瞄他一眼,又嫌弃又偷偷跟着一起笑。阿著坐在谈镜合身边,没说话,任由他们笑。

到了学校,谈镜合兴奋爬下车,阿著也跟着下来。东平不打扰他们,赶忙把车开走了。

“跟我一起去教室吗?”谈镜合问。

“仆人带去不太好,我就在校园里逛逛,等少爷下课。”

“好吧,好的!”

谈镜合盈盈一笑,转身一蹦一跳地朝教学楼走去。阿著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神色倏忽冷却下来。

他朝文广大学的男生公寓走去。

天渐回暖,两只肥胖的小鸟停在公寓门口的路灯上,彼此啾来啾去。柳菅身着学院毛衣,一条浅蓝牛仔裤,软弱无骨地靠着漆黑的灯柱。

没过多久,一个邮差挎包走来,柳菅伸了个懒腰,勉强站直。邮差走后,柳菅走到公寓外的一排铁箱前,拿钥匙打开自己的信箱。

检查了一下,标记完好无损,信未被人打开。柳菅将信封抽出,锁好信箱,往公寓楼内走去。

“柳同学!”

迎面走来一个男孩,柳菅笑眯眯地对他点了点头。

爬上四楼,柳菅走到倒数第二间公寓。他拨弄着钥匙,有点生锈的门锁咔咔被打开。

他把信封放下,自得地泡了两杯咖啡,还准备了一些小点心。没过多久,门被敲响,柳菅抬高音量说:

“进。”

诺温带上门,打量了一圈室内的装潢。这是四人共住的上下铺房间,但只有一张床上有被褥,其它三张要么空着,要么摆着一堆杂物。

“你做访客登记了?”柳菅把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