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哈欠,柳菅摘下手中的戒指,推开了当铺的门。
夜晚雾气弥漫,让当铺的灯光显得亦真亦幻。只是没多久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冲散了雾气,叫这座城市蒙上一层泪水。
谈镜合独自一人躺在宽敞的大床上。他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怀里的圆筒枕头小小一只,无法缓解他的焦躁不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几日的疲惫让他抵抗不住,终于有些些睡意。谈镜合放松下来,享受着脑海中稀薄的睡意,并盼望就此睡着。
可是天不如人愿,这大半夜的,卧房门居然传来一声吱呀响动。谈镜合皱了皱眉,以为只是风,便没有动作。
门又动了一下。紧接着,房间里响起轻轻的、慢慢的脚步声。谈镜合疑惑地翻了翻身子,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门口。朦胧间,他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朝自己走过来。
谈镜合迅速合上了眼皮。他想自己可能是脑子太晕,出现幻觉了。他不断自我安慰着,很快,女人的脚步声不见了。谈镜合暗暗庆幸,心道这果然是幻境。
然而,下一秒,身边似乎有微风拂动,一双冰凉的手覆上了谈镜合的脸颊。谈镜合闭着眼又瞪了瞪眼珠,他动都不敢动,任凭那阴森怪异的触感在自己脸上来回。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人太息道:
“段析……我恨你。”
刚刚的抚摸像是爬虫在蠕动,这一声“段析”,却让谈镜合瞬间坠入了悬崖。他感觉头晕目眩,又愤怒无奈,却不能发出声音。
对着谈镜合喃喃一阵,那女人又站了起来,袅娜莲步踏出房间。随着轻响,屋子恢复了安静,可谈镜合已睡意全无。
他仍是疲惫,大脑的神经叫嚣着要休息。但他仍踉踉跄跄翻下床,去外间拿湿毛巾狠狠擦了脸。
望着镜子里神色憔悴的人,谈镜合恶狠狠地扯了扯嘴角。
次日,谈镜合满身戾气地爬进汽车。车门关上,发出“嘭”的重响。
坐在副驾驶的阿著目光望着前方。东平倒是出声关心了一句,被谈镜合叫了“闭嘴”。
“我昨晚没睡好。”谈镜合又补了一句,“别跟我说话。”
东平忙称是,车子平稳往新闻馆开去。
新闻街一如既往热闹,刻着“镜界”的牌匾不再油亮如新,这座新闻馆已经开张数月了。
谈镜合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打下车就奔进编辑室。萧呈唤大学里有课,只有两位胖瘦副主笔并肩坐在里头。
“昨晚阿著交来的那些稿子都整理好了。”胖主笔说。
为了赶着发新闻,前几日采访得到的手稿、资料,阿著昨晚全部整理好送到了编辑室。
谈镜合点了点头,继续说:“我正是说这事。交付印刷了吗?”
瘦主笔说:“还没呢,等您最后过目签字。”
说着,瘦主笔看阿著从外走到谈镜合身后。谈镜合回头瞟了阿著一眼,又转回去,对两位副主笔吩咐说:“我昨晚仔细考虑了一下,关于无头尸案件的这篇稿子,我们不要了。”
胖瘦主笔皆是惊讶地张大了嘴,一块朝谈镜合身后的阿著挤了挤眼。
阿著神色略有波动,上下飞速打量了谈镜合一阵,没说话。谈镜合自知这个决定很突然,便解释道:“这确实会是个大新闻,但里面牵扯到了前朝问题。我看还是不要报道了。”
胖主笔小声反驳道:“可材料里还重点标出这个,说这前朝格格是个大噱头呢。”
“总之。”谈镜合侧过身,要往外走了,“这篇报道撤下来,换成别的。”
他却没走成。阿著就挡在他身后,定睛望着他。
“换成什么?”阿著问。
谈镜合说:“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