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镜合忽然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问阿著:“你得意什么?”
“……我怎么得意了?”忽然被骂,阿著满头雾水。
“算了。是我闹脾气。”谈镜合别过脸,不想继续和他谈这个问题。
阿著眉毛微挑,眼中划过一丝古怪。谈镜合没瞧见,转过身去花林里玩了。阿著慢慢跟在他身后。
两人在霍西村的花林里玩了一会儿,然后去霍西村租了牛车,托人载到涟水镇。到达时已是晚上,谈镜合和阿著去了来时那家旅店这是镇上最好的旅店刚到门口,他们就发现旅店外站着一排士兵。
“大概秦升也住在这里。”谈镜合打了个哈欠。这几日都在劳作,又挤大通铺,他真想睡个清清爽爽的好觉。要知道矿地可是没法沐浴的。
阿著拿着两人的包袱进了门,旅店大厅也站着许多兵,和旅店柱子似的一动不动,看着不像地方兵。谈镜合瞄了一眼他们的衣服,心中不知怎么,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等阿著办好手续,拿了钥匙,谈镜合收回视线,赶忙跟阿著一起上楼。
他们的房在三楼。夜越深,谈镜合越疲惫。两人到了门口,谈镜合泥人似的歪在阿著手臂上,看阿著开门。
钥匙一进,一转,门应声而开。
谈镜合懒洋洋地抬头,突然僵在了原地。自己这间屋子里,竟然有两个男人!他们分别坐在单人沙发上,看样子在谈话。
这两个男人,一个是谈镜合他爹谈旭能,一个是秦升他爹秦弓。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谈镜合浑身一激灵,立刻从阿著身上弹开站直,面色讪讪地望着自己老爹。
在门被打开的那瞬间,谈旭能似乎知道谁会过来,面色很是淡定,只等谈镜合出洋相
谈镜合果然很是尴尬,他走进房门,眼珠子在四下转了一圈,才回到谈旭能身上:“爹,你怎么……在这儿?”
谈旭能本来打算瞧谈镜合的反应作趣,结果谈镜合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立刻拉走了他的注意。不,不止是破破烂烂,谈镜合的棉衣上满是血痕,还是鞭子形状。
“谈镜合!”
谈旭能的脸黑了个彻底,他把手中的茶杯用力摔在桌上,杯盖和杯身发出互相磕碰的脆响。谈旭能直接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谈镜合面前,声音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没事去当什么矿工!现在被人打成这样!”
谈镜合嗫嚅一阵,最后小声说:“如果我不去,我怎么知道包工虐待工人呢。”
“那你非要自己去当矿工吗?”谈旭能气得胡子飞起,他说:“你爹我给你买一百个记者,叫他们去!”
说完负气话,谈旭能右手一挥,便转过发白的脸,快步走到窗边,不想理谈镜合了。谈镜合叹了一声,心说这老头真是得哄。他本想上前说好话,坐在一边的秦弓开口了。
“谈老弟,你都几岁的人了,还是这个臭脾气。”秦弓淡笑一声,“孩子被人欺负,你生气是正常的。只是现在孩子刚回来,也别和他吵,先叫他休息一下,养养精神气吧。”
谈镜合顺势对秦弓打了个招呼:“秦叔好。不知道你们怎么来涟水镇了?还在我的房间。”
秦弓和秦升长得有八分像,但是眉宇间一派沉稳,周身气场也有放有收。处理私事,他总是和颜悦色,处理公事,却是风火雷霆。
“嬴渚跟你爹说许久不见你。你爹打听了一下消息,才知道你去了涟水镇,说要做什么新闻。”
秦弓话里有话,谈镜合听得明白。
“你爹担心,便托嬴渚先来找你,自己稍晚一些到达。至于我嘛,最近涟水镇的矿山工人运动频发,我便带兵来亲自查看,阿升也跟来了。”
谈镜合一副明了的表情,却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