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微微一怔,继而笑了。
“……没错。不是一位,是两位。”
这一刻,他想起自幼便立下豪言壮志的常以周。那个远在幽州的孩子,想必今时今日仍在追逐理想的路上前进,矢志不移吧?
他相信自己终将抵达终点。
他的友人亦是如此坚信着。
他们在各自的道路上坚定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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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馆住过一夜,方先生便启程返乡。如今的他无需再担心人身安全,也不会有人阻拦他出入辽源城。他却依旧坚持离开。
一来辽源并非久留之地,方天王占了此处,朝廷必不干休,将来必成争端。而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还是远远避开的好。
二来方先生并非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家中尚有老母妻小殷殷期盼。从前他四处担任西席,固然是为养家,内心深处未必没有几分得遇伯乐而入仕的期盼。
入狱一遭,倒是绝了他的入仕之念。现下他最盼望的便是一家团聚,安度余生。
十月二十日,原本预定的出发日期次日,方先生离开辽源,与他一道离开的还有虞曼语。后者将负责照顾方老夫人的起居。
主动离开医馆是虞曼语的请求,而请她照顾方老夫人则是方先生为她提供的选择。
方先生虽是传统文人,却并非迂腐书生。得知虞曼语的经历后,他对这个与自己女儿年龄相当的小姑娘颇为同情。一旦没了靠山,这个小姑娘或许又会失去自由,看在越殊的份上,他不介意暂时帮她一把。将来她若寻到别的营生,大可离开方家。
至于虞曼语为何会选择离开医馆,说来与十月十九日这一天的“城中动乱”有关。
当时,越殊本是孤身前往县衙,禁不住周猎虎、张重光,王阿大与向豹四人的请求,索性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任务。只有王阿大被他留了下来,负责留守医馆。
只因当时的医馆中还有两个小乞儿与虞曼语这个弱女子,必须有人在此守护他们。
虞曼语明白这份苦心,因此她安安静静地呆在后院中,一心一意照顾生病的孩子。
可她的内心未尝没有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