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万不可啊!幽州已非常例,一旦允许各州自行募兵,则州牧形同诸侯,各州将成国中之国,我大楚社稷危矣!”

“够了!你以为朕是那等不辩忠奸的昏君,还是说地方州牧都是乱臣贼子?”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周御史张口结舌。

“只是,臣以为此举不妥……”

“这不行那不行,老狗!朕给你脸了是吧?”耐心压到极致的天子当场翻脸,拿着芝麻大点的小事来打扰他享乐,还在这喋喋不休真是烦人,“来人,拉他下去!”

“陛下,陛下……”

周御史万分焦虑的声音被缠绵悱恻的丝竹之声掩盖,而他本人也被禁卫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他只能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吼。

“陛下,此乃亡国之举啊!”

“晦气,真晦气!”左拥右抱的广德皇帝已沉迷温柔乡不可自拔,闻听亡国之言,龙颜大怒,“拖下去杖责,打他三十大板!”

发作过后,听得怀中美人娇声软语的劝慰,广德皇帝的怒火顿时被解语花抚平。

“呵呵,还是爱妃深悉朕心……”

他仰在榻上,神情醺醺然。

“……接着奏乐!接着舞!”

·

鼓乐声,欢呼声,响作一片。

卧虎山,刘家寨,正逢盛会。

随着一行人抬着斑斓大虎归来,堡寨中欢声雷动。男女老少争相而至,夹道欢迎。

抬着战利品归来的一行人享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尤其是其中五张陌生的面孔。

收到消息的寨民已然知晓,若无这几位贵客相助,剿除恶虎之事未必能够成功。

向来排外的他们难得如此热情。

性子最是内敛的张重光对这等大场面猝不及防,这承受不住热情的军汉手足无措:“只是帮忙猎了只虎,不至于如此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解答了他的疑惑。

“几位恩公有所不知,恶虎凶残无度,吞我寨民一十三口,寨中上下苦之久矣!”

说话的是个须发花白、至少年过五旬,声量略微矮小的老叟,他一身粗布麻衣,从人群中颤颤巍巍走出来。附近无论男女老少,皆微微低头,对这位长辈表示尊敬。

老叟径自来到越殊几人面前,深施一礼:“今日除此大害,小老儿代刘家寨上下四百余口,谢过几位恩公的大恩大德!”

任由一位年迈的老人颤颤巍巍行礼,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越殊礼貌地搀了一把:“老丈不必多礼,不过适逢其会而已。”

不愿来一个“三辞三让”,他选择主动开启话题:“听老丈言语,似是读过书的?”

老叟主动为几人引路,边走边答道:“小道长言重了。老朽哪里读过什么书?只是上过几天私塾,勉强认得字罢了。”

话题既已转移,自然不必越殊再多说什么。最擅长与人打交道的王阿大已是就着话题继续拓展,与老叟欢快地聊了起来。

交谈间几人方知,这老叟乃是寨中辈分最高的长者,寨中上下皆以“三叔公”称之。

一路上,推辞不过刘三叔公的热情挽留,加之也对此方建立于卧虎山深处的堡寨颇为好奇,越殊顺势答应留下来做客几日。

当晚,众人迎来了一顿盛宴。

为祸不浅的恶虎被寨中手艺最好的屠夫开肠破肚、剖骨切肉,连骨头都炖成了汤。

霸道的香味席卷了每一个人。

吞咽口水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这场“虎肉宴”,对于每一位寨民而言都堪称“奢华”。哪怕有些人可能只分到了汤。

须知若无越殊一行人的出现,围剿恶虎之事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