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格外清脆。

却没有比那天我拖在深夜里的行李箱声音更响。

那天晚上,我连夜搬出来温家。

这一走就是八年。

而如今,姆妈跟我说温暨白一直在那栋房子里等我。

“月月,先生这几年到处找你,你要不回家住一段时间吧?”

4

家?

那里可不是我家。

我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姆妈,我就不回去了。”

姆妈皱着眉还想说什么。

我笑着朝一旁的丈夫祁颂招了招手,“我都结婚了,再去别人家里住是不像样的。”

姆妈惊得瞪直了眼睛,视线在我和祁颂身上不停打转。

“月月,这事可不好开玩笑的,先生他……”

我平静地握住姆妈的手,“姆妈,我们这趟σσψ回来除了来扫墓,还要在国内办一个婚宴。”

“到时候你坐主位啊。”

姆妈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叹了一口气回握住我的手,“行,月月幸福就行。”

“可惜……”

我垂下眼睛,当没听见这两个字。

没什么可惜的。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只庆幸当年没有一错再错。

姆妈没再说什么,

只交代我以后不准不和她联系就走了。

我和祁颂开始忙碌地筹备国内的婚宴。

八年前我离开的时候是放弃了所有的好友关系。

所以拟婚礼名单的时候,格外地艰难。

我叹了一口气,放下请帖跑到屋外抽烟冷静一下。

刚点燃烟头,前方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知道我早晚会见到温暨白。

可当他真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不由地愣了一下。

他比八年前憔悴了很多。

此刻,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叫了声:“小叔。”

他浑身一僵,嗓子里像是含了一把沙子,“你,叫我什么?”

从我十八岁开始,我就只愿意叫他温暨白。

他一开始不高兴。

我就回嘴说他只是我爷爷朋友的孙子,算我哪门子的叔叔。

但其实,那时我只是笨拙地想跟他更亲近一点而已。

而现在,我心甘情愿地再叫了一声,“小叔,好久不见。”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像悲伤又像是绝望。

总之看得我越发烦躁,干脆灭掉了手里的香烟。

“小叔,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跑过来拽住我的手腕,又在我似笑非笑的眼神里颤抖着手松开我。

“月月,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我转着手里的打火机,回答得漫不经心。

“嗯,好几年了,八年前吧。”

我身前瘦削到只剩一把骨头的人又狠狠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