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用力覆在脸上的手臂被挪开，发红的眼眶被看见。

张御侧过头，吸吸鼻子。

宋庭非一愣，怎么突然哭了？

张御沉默一会儿，说，“手疼，扎针的地方……你回来得好慢。”

啊？宋庭非又无奈又嫌弃地揉他头发，“那么娇气？”

“就是娇气。”张御被撸得微微眯眼，脑袋抵住手掌蹭了蹭。

“坐起来，吃饭。”

哼哼：“喂我嘛。”带着鼻音。

宋庭非摊开病床的小桌板，把温热的煨鸡汤和绿油油小抄青菜放上去，一点不惯着，淡淡说，“给你十分钟，吃不完喂狗。”

声音有点大，周围的人看过来。

咳，宋庭非板起脸，故作淡然。

张御乖乖扒饭。

“鸡汤好喝，要不要也来一口。”

“不用。”

“那吃点青菜，万一你便秘怎么办。”

“不用，谢谢你。”

“那炒鸡蛋……”

宋庭非嫌吵，起身。

张御赶紧放下筷子拽住他，“去哪？”

“厕所。”

“我也去。”掀被子。

“跟屁虫？”

“我真想去！”张御指指吊瓶，“打了那么多水进去呢，憋死我了。”

“那就憋死你吧。”宋庭非嘴上这么说，屁股坐回小板凳，“慢慢吃，吃完再去。”

张御嘿嘿一笑，故意大声说，“我哥真宠我。”

宋庭非以手扶额，臭不要脸的家伙。

……

人来人往的医院，有带着哭哭啼啼的小孩来看病的家长，有独自一人排队等待的中年人，有慢慢悠悠互相搀扶上了年纪的老两口。

宋庭非举着输液瓶，陪着张御穿过长长的走廊，与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擦肩而过，心里有种微妙的充盈感。

照顾张御的感觉，其实还不错。

窄小的厕所挤进两个大男人，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

张御单手扒拉裤腰，说，“不要偷看哦。”

宋庭非翻白眼，“尿吧，我不看。”早看完了，里里外外。

张御对着小便池酝酿，尿到一半，有感而发，突然问，“宋庭非，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的场景吗？”

“记得。”

“不是在岚馆大堂，我指的是……”

宋庭非打断，说：“我记得。”

“真，真的？”张御一直以为宋庭非那时已经醉到断片了，难以·23」13」39·置信地确认，“彼时彼刻？”

宋庭非配合的接茬，“恰如此时此刻。”

张御一个激动，尿滋得飞溅！

宋庭非抽他后脑勺，“尿准点！”

“宋庭非！”

“干嘛。”

张御预告：“我要亲你。”侧过头，用力撅起嘴巴在宋庭非脸上啵了一口，声音特响。

刚从小隔间走出来的路人目睹现场，嘴里叼的烟吓得掉在地上，手也不洗疾步离开。

“你发什么神经？”

张御笑了笑，又亲一口。

“你有病啊！”宋庭非耳根涨红，暴躁道：“尿都没滴干净，你他妈亲什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