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以为这不过是偶发感伤,无凭无据的自嘲,现在想来,这句身不由己,确实就是这样从始至终地贯穿了他的一生。

凌凤箫并不喜欢这个世界,林疏是知道的。

方才在梁上时,他想,皇后为何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呢?

直接告诉他,人间的皇朝夺走了天道的气运,容不得凤凰这样的先天血脉存在,凤凰嫡脉的男孩子不允许活在世上,或者再告诉他,凤凰血脉需要气运的滋养,若不做人皇,不去获取人皇的滔天气运,凤凰血脉觉醒之日便是枯涸之时,岂不是比方才那样的劝说更奏效些么?

可那时,看见凌凤箫的眼神,他就又明白了。

凌凤箫这样的人,他不是为了自己活着的,他对这个人世没有留恋,对世上的人没有眷爱,假若要么当人皇,要么死,这人可能也不会去当皇帝,而是逍遥几天,安静等死。

最近他变成了世间怨气的化身,有些地方已经不大像人了,更加厌世。

皇后约莫是太了解自己的孩子了,知道想要让他乖乖当皇帝,只能想方设法去绊住他。

对此,林疏又能说什么呢?

他将自己的手覆上凌凤箫的手。

凌凤箫抬起脸看他。

眼睛好了一些,血色消退了,留下一对乌墨一样的眼瞳。

林疏揉了揉小鸡崽的头。

凌凤箫哼唧了几声,坐直身体,看样子状态稳定了不少。

那几声哼唧在林疏脑海里自动转化成了小鸡崽的“啾啾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