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嫣恍恍惚惚的想起,有一次夜里,时安来见她,往日两人最亲密的接触就是拥抱,她那夜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和勇气主动吻了他。
她记得时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是反客为主,也是这样咬了她的舌尖。
……
谢策吻得克制收敛,他没有闭眼,就这么欣赏着雪嫣逐渐迷离沉沦的脸,脑中想要攻城掠池的欲/.望不断叫嚣着。
他抬起手,指腹贴在雪嫣白光白皙的眼下,只不过稍微轻捻,雪嫣就陡然从迷乱中醒过神,偏头躲开他的手。
谢策的吻也因为她的动作而落了空。
他目光停住,眼里的浓情,退的退散的散,意味不明地问,“躲什么?”
雪嫣心口狂跳不止,谢策方才摸的是她眼下那尾小痣的所在。
它不可以露出来,只有这样,她才可以骗自己,她此刻是扮演的那画上女子,这是她最后一层遮掩。
雪嫣尚来不及镇定,按在桌沿的指尖儿紧绷泛白,眼眸闪烁如星,胡乱找着借口,“我,喘不过气了。”
看她大口呼吸着空气,谢策轻笑。
笑她自欺欺人。
她以为遮上那点痣,与他吻得难分难舍的人,就不是她顾雪嫣了么。
当初自己接近她的时候,她就是喜欢这么自欺欺人。
那时她找着各种借口,就为了出现在他面前。
分明无时无刻的想见他,见他这张脸,可只要他表现出一点点对她另待,她就又会无比抗拒,简直矛盾至极。
他不介意做兄长的替代,她却不肯。
后来他想了一个法子,便是让她看到那幅他故意所作,有几分像她的画,想要看看她究竟对自己是何种想法。
谁知她宁愿以为他是喜欢一个和她长得像的人,也不认为那就是她。
不过没关系,总算她肯试探着靠近他了,他也愿意陪她自欺欺人的玩下去。
可人总是贪心无度,最初他只是好奇,兄长为之丢掉性命的感情,究竟是何种滋味。
在尝到雪嫣对兄长的情感有多浓烈后,他便也想要拥有这份浓烈。
一直到如今,他想要彻底取而代之。
但只要他展露出与兄长截然不同的那面,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推开他,明明已经陷入迷乱,还可笑的要什么清醒。
不是喜欢这张脸么,难道是他就不可以,一定得是谢珩么。
谢策将喘息不定的雪嫣抱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胸口,手掌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道:“休息一会儿。”
作者有话说:
谢策从一出现就是在算计,啧啧,这个男人。
注一出自《大般涅盘经》
第006章
雪嫣回到府中已是深夜,夜色悄寂。
她和心月两人也是走得无声无息,只有手里的灯笼被吹得摇摇晃晃,照出雪嫣朦胧的身段。
“顾雪嫣。”
凭空响起的一道清霁的男人声音,将两人都吓得一怔。
尤其雪嫣夜里本就看不清楚东西,只能看到手里灯笼所照见的方寸天地,所以光听见声音没看见人,骇的连呼吸都停了一下。
直到男人走到光晕之下,雪嫣才看清了他的容貌,迷惘的水眸渐渐明澈,微闪过迟疑,道:“阿兄。”
眼前眉眼轮廓英俊,但面无表情,神色略显冷漠的男人正是雪嫣父亲的长子,顾韫。
可他不是应该在国子监念书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韫冷淡的目光从雪嫣身上走了一圈,让她有点不大舒服,正低下眸想告辞,就听他问:“怎么深夜还在这里。”
雪嫣仍低着视线,不慌不忙道:“夜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