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我拉大嗓门悦声说:“吃饭,我们吃饭去!”请别再露出那样的眼神,请快收起,那么深重的痛即使只是这样碰触一丝半分也让人背负不起。
“自己走?我帮你穿上。”他四处看了看也没找着,“放哪儿了?”
我单脚站立好,瞥了一眼墙角说:“这样我也能走。”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当即面露不悦,走到角落刨开原本堆放好的几个纸箱,找出那只替代我左小腿的鬼东西。
“这你也能乱扔?还不想不想走路了?它是你的脚,有把自己的脚给扔…”
我的脚…“不是!它不是!”他说什么鬼话,那种恶心的东西怎么会是我的脚!他也认为我和那东西般配是吗,他也这么认为是吗!“不是!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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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吼尽了所有气力,失重的身体摔在地上脏了一脸的灰。他惨白了脸,我却觉得摔得不够响、不够痛。
这残缺的条腿,我以为我已经能够坦然地面对他。医院相见最初,他耍宝一样的嚎哭让我忘记了要躲要逃,这以后又用近乎粗暴的强硬遏止我的自怨自艾。我以为快要愈合的疤被奶奶碰疼了,接着被龙娅莉整块揭了起来。
从见到杨果那一天起,我就在催眠自己忘记龙娅莉,忘记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让我自惭形秽的人,而我也快做到了。可她原本就真实地存在,会走、会动、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唯雅对不起,我说错了。它不是,我是!”惊慌失措的人将我抱起确定我没有伤着,猛地埋首在我胸前,“我
他…在哭?!
“不要它,要我…要我好不好…”
抽气呜咽声越来越明显,耸动的双肩更说明了一切,这个堂堂八尺男儿在哭,不是耍宝演戏,真的在哭!李唯雅,你当真好本事!
“不是的,果果,我只是不喜欢你和她…”我语带羞涩,试图以争风吃醋来解释我的失控。
他摇头,“我谁也不管,只管你,管着你就好…可是我连你也…”
什么疼什么疤我再也顾不得,只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抽死了最好。为什么我永远都这么自私,永远都只顾自己的感受,从来不曾为他考虑过,自己伤五分就要去伤他十分。是谁害得他坐牢成为人人看低的囚犯!是谁害得父母与他断绝关系!又是谁害了他这一生!可笑我竟还要他来向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不,他要听的不是这个,“果果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所以别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