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在怀里的男人是谁?
都是追新闻的人,多多少少打过照面,相熟的伙伴心下热切,对视几眼,挤眉弄眼催促询问,却不见真章,始终没人敢当这出头鸟。
这不废话吗,周氏行事低调,这位周先生尤不喜欢他人过问私事,上一位有胆子提问的,后面就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做他们这一行的,赚钱向来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有本事花。
就算一开始头脑一昏,被搞到大新闻后一步登天的幻想冲昏头脑恨不得立马扒出来人的身份,可真正感受直面大佬气场的那一刻,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都瞬间烟消云散。
于是到最后,也没人敢询问出声。
夜色汹涌,霓虹闪烁,夜风猎猎作响,周瑾生身后跟着一众保镖,狭长的冷眸稍眯,视线平静地掠过记者群。
不知道为什么,喧嚣忽得一静。
周瑾生收回目光,大步流星穿梭过人群,来到车前。
那一瞬间的安静像是错觉,喧嚣又瞬间回潮,闪光灯和人群跟着拥挤移动,力求用摄像机拍下最完整最清晰的过程,虽然大概率这些照片和视频会如往常一样,被周氏无情拦截,不予面世。
宋时垂眸,毕恭毕敬地弯腰打开车门。
镜头忠实地记录着一切,俊美如铸的男人微微弯腰,将怀中人抱上座位,才长腿一跨跟着上车。
跟在身后的保镖见此,纷纷上车。
人群纷纷扛着相机追上去,十几辆一模一样的黑车混入城市的钢筋骨铁中,一眨眼就辨认不出了。
领头的一个圆脸胖哥停下脚步,扶着腰气喘吁吁道:
“哎呦,我刚要问,怎么走这么快。”
旁边的同行笑道:“得了,别吹了,要真有胆子早问了,不过难得拍到这么齐全的素材,大收获啊。”
有人摇头叹息:“能不能发都成问题。”
“管他的,先回去拟好稿,能不能发到时候再说,你们说,什么标题夺人眼球?”
“艹,滚你丫的。”
言笑交谈间,胖哥敏锐地注意到旁边站着一个男人,西装革履,精英人士派头挺足,身上没挂什么装备,看着就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不过看那姿态,站在路边直勾勾地望着车离去的方向,半天都不见动弹一下,都快成望夫石了,不知道还以为是香山府专门搞来放门口的蜡像。
新闻从业者向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胖哥溜达过去,拍拍贺谦的肩膀:“诶,兄弟,别看了,车尾气都没影了。”
贺谦依旧没动静,眼睛都不带转的。
胖哥皱眉,这人怎么邪邪乎乎的,他又重重地拍了一下:“喂,兄弟,你没事吧?”
这回人总算有反应了,贺谦机械地转过脑袋,眼珠上下滚动,眼神还是呆滞的:“哦,你说什么?”
胖哥皱眉,贺谦反应过来,表情依旧僵硬,被路灯一照,活像蜡像活了,鬼气森森,渗得人心里发毛。
他语调飘忽:“哦,我没事。”然后同手同脚转身离开了。
“……”
一阵冷风吹过,胖哥只觉后背一凉,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他骂了一句,狠狠一跺脚,刚好有人叫他,连忙搓搓胳膊快速走了。
*
到后半夜,沈遇只觉陷入一片令人心折的柔软中,真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窗光和灯光将房间照得一片通亮,高烧如潮水般退去,只是身上没什么力气,很是疲惫。
手背上打着点滴,沈遇支起身靠在床头,低头一看,身上换了干净的衣物,布料柔软亲肤,他又四处找了找,没找到手机和自己的衣服。
沈遇抬眸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