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拧开瓶盖正要喝水,瓶盖拧到一半,忽然后颈一阵诡异的发烫。
他动作一顿。
片刻后,Alpha凌厉的眉头深深皱起,他重重把瓶盖重新拧回,打开终端询问助理的查询进度。
忽然一段对话无比清晰地在耳边响起。
“……怎么样,带你来这不亏吧?”
“无聊。”
那声音好像也有轮廓。
裴寂猛地抬头。
观众席的前排,懒散地坐着一道冷淡的身影,裹着黑色长裤的两条长腿委屈地朝前支着。
黑色带连帽的卫衣把肩颈线条撑出一个流畅优美的弧度,雪白的脖颈自黑色中探出,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那人微微偏头,眼瞳滑向眼尾,溢出冷郁的眸光。
他们的视线隔着喧嚣的人群,隔着飞舞的旗帜,隔着飘扬的彩带,就那么毫无预兆地交错在一起。
怦怦怦
裴寂无比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沉寂已久的心脏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跳动着。
心脏脱离控制,变得完全不属于自己。
那人看他一眼,眉头很轻地蹙了一下,接着很快移开视线。
“那是谁?”
听到裴寂不明不白的询问,顾杨眉头一皱,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中惊艳一闪而过。
这种美貌与气质的omega倒是实在少见,像是秽土中一捧污浊的雪。
气质张狂的alpha将手臂搭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对世交多年的好友打趣着笑道:“观众席前排,看来是你的迷弟。”
裴寂不置可否,站起身就要过去,忽然哨声一响。
中场休息环节结束了。
裴寂眉头一皱,只能再次回到比赛中。
这是指挥系和机甲战斗系的友谊赛,中央城是一个标准的金字塔结构。
最顶尖那一部分的年轻一代组成一个自己的大圈子,再由各种境况的不同划分成不同的小圈子,圈子与圈子间时有摩擦,比如这场看似风平浪静的友谊赛。
如果裴寂没打赢,或者赛后没有处理好两方的情绪,那他这年轻一辈领头人的称号十有八九会遭受质疑。
激烈的欢呼声再一次响起,沈遇感觉自己像是掉入一个尖叫娃娃堆里。
他小时候因为被误诊患有信息素障碍,加上发育迟缓,被一众alpha与omega排挤,他虽然像beta,但是也不爱和beta玩。
刚好当时城区里因为《尖叫》系列电影,兴起一阵尖叫娃娃的潮流,但潮流来得快,去得也快。
许多幼崽们在购入娃娃后便将之遗弃,便宜了沈遇,生日那天,alpha爹从垃圾堆里捡回一大堆干净的尖叫娃娃,娃娃一叫,便也是为他庆了生。
沈遇家境一开始其实并不差,但alpha爹嗜赌成性,把家里的积蓄输个精光,又家暴成瘾,沈遇小时候没少挨揍。
Omega妈当年是大小姐为爱下嫁,不沾阳春水的十指在冬天里被水泡得发白时都没后悔过,却在沈遇五岁时被检测出患有信息素障碍,确诊为残疾alpha时崩溃大哭。
第二天,omega妈便和alpha爹离婚,再也没有回到那破地方。
沈遇十一岁的时候,实在受不了这死爹,放小学寒假后,独自一个人乘坐廉价火车去找omega妈。
因为钱不够,他在中途跳车,脚踩在鹅卵石上,一下子从脚心疼到心尖上。
他一路跋山涉水来到omega妈的新家。
当时是小年,omega妈依偎在一位俊美的alpha身上,手里牵着健康健全的小alpha,嘴角带着沈遇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洋溢着幸福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