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尊从药袋中取出瓷瓶,倒出一颗散发着墨绿魔气的药丸,蹲下身,捏住闻流鹤的下巴,嗤笑道:“我看你平日心高气傲,没想到也是个怕死的。”

闻流鹤一双兽似的眼眸看着他,恨不得将他咬死。

药尊被他吓得动作一顿,觉得自己这么轻易就被小辈唬住,瞬间感觉有些丢脸,他没忍住低骂一声,掐着闻流鹤的下巴就要把药喂下去。

提英抬起手,突然出声:“等等。”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他。

提英对上闻流鹤凶狠的目光,越看越觉得是个修魔的人才,把脚从闻流鹤背上移开,踢踢他,扬扬下巴:“让他自己吃。”

药尊虽然担心闻流鹤耍诈,但提英这么要求了,便只好将药塞给闻流鹤。

闻流鹤从药尊手里接过药,冰凉的药丸,除却周身环绕的魔气外,和普通药物没什么区别。

闻流鹤抿抿唇,掀起眼皮,皱着眉再一次面前的魔人。

提英注意到他的目光,歪歪头裂嘴一笑:“别想着耍诈,你吃下药后,本座要是没检测到你身上的魔气,管你是谁,都要杀了你喂狗吃。”

闻流鹤心中低骂一声,眼睛一闭,将药吞吃入腹。

闻流鹤感觉那一粒药丸就像是掉入身体里的炸药,从喉腔掉入腹中,五脏六腑都瞬间燃烧起来。

剑骨瞬间发烫,几乎要将他烧死。

闻流鹤还来不及多加感受这烧心裂肺的疼痛,接着便昏厥过去,昏过去前,闻流鹤想,特么的,太痛了,幸好不是沈遇来受这罪。

药尊有些诧异:“这是什么情况?”

提英看着地上满头大汗,眉头紧锁的少年,勾唇一笑:“魔气入体,必经的一遭,你这药确实不错,明日再来看看。”

闻流鹤的意识不断地下沉,不断地下沉,坠入一片暗渊之中,那些交谈的声音慢慢变得很遥远,接着

那些声音随着梦中的雾气消散了。

耳边传来潺潺水声,青青竹叶晃动,飞落到温泉碧池之上,在绿波上打着转。

洗灵池?

闻流鹤低头,看见自己雪白的云履,他穿着干净的弟子袍,正行走在蜿蜒湿滑的石子路上,朦胧的雾气散开,白衣仙人只穿一件雪白的亵裤,懒洋洋坐在水池边。

仙人上身赤_裸,乌黑的长发一半散落在地上,一半滑落进水中,发梢像是顽劣的手指,正顺着水池上的竹叶一起幽幽打圈。

他刚刚出水,连亵裤也是湿的,修长雪白的腿部线条在湿润的布料间若隐若现,双条手臂撑在两侧,微微仰着上身,那些身上蒸着的湿濡热水汽,便缓缓凝聚成水珠。

沈遇瞧见走过来的少年,掀起浓长卷翘的漆黑睫毛,嗓音跟着微微扬起:“来了?”

闻流鹤低下头,仙人的锁骨处盛着一汪水,不断有水滴顺着他晃动的动作从那小小的春池里荡漾而出。

漾出来的水滴便顺着冷色的肌理坠下冷白胸部,滑过胸膛外侧,接着很是可惜地掉到地面上,去滋养那些苔藓和绿草。

闻流鹤目光一顿,视线控制不住地化作那些半途而废的水珠继续往下,到狭窄的腰腹处。

冷白的肌肉如雪川一样覆在上面,小腹处清晰的血管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如青色藤蔓一样蔓延,冷静又克制地消失进里裤雪白的边缘。

让人想爱,让人想坐上去。

让人想,彼此纠缠。

轰隆一声,强大的情与爱瞬间击中闻流鹤的心,他只觉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跳动着从喉咙里吐出来。

在这一刻,魔气入体,闻流鹤终于意识到这一切不对劲的来源。

少年春情缠绕,恍然间终于情开,知晓自己真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