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贱人曾经让他的雄父跪,让他的雄父屈从,于是西多莱义无反顾,毅然走入火海中,将一切销毁,但他的意志却如同种子,生生不息。

怒火与屈辱攀上心头,沈遇抓紧手指,想要从地上站起,他双手被铐住,没有支撑物,只能把力量集中在腿部。

他脚掌发力,差点站起,锁链声剧烈一响,他的双腿瞬间被脚上的镣铐无情地拽回地面。

一声沉闷的响声,膝盖重重撞击砸回地面。

随之而来的刺痛直接冲入脑门,在剧痛中,周围的世界似乎变得模糊。

沈遇紧紧皱着眉,咬牙逼迫自己清醒,他想要再次站起,不出意外被再一次拽回地面,双膝陡然下跪。

额前的银发在一番动作间被汗水打湿,细密的汗珠落到卷翘的银色长睫上。

沈遇垂着头,满头瀑布般的银发顺着肩身滑落,他要死,也不要低头,更不要屈辱,于是他一次次咬牙站起,又一次次摔倒。

直到最后,他精疲力竭,再一次被迫跪倒在地。

刺痛像是一根针,从膝盖扎入他的神经,雄虫浅银色的长睫被打湿,如同蒙上一层悲哀的水雾。

脚踝上镣铐探入地中,宛如一双冰冷的手,只要他稍有脱离的意愿,只要他做出任何逾矩的事情,便将他狠狠拽回地面,给他疼痛。

那条深银色的链条上,闪着冰冷且傲慢的银光,裂开丑恶讽刺的嘴,嘲笑他一切徒劳无力的挣扎。

良久之后,沈遇的嘴角露出一丝弧度,他发出冰冷的笑声。

“哈。”

哈哈哈。

“哈哈哈”

那笑声越来越大,几乎诡异,在整个晦暗的空间里回荡。

沈遇跪在地上,猛地扬起头看向上方,穿过十八层的炼狱,他好像能看见久违的阳光。

他仰着脸,眼尾坠着一丝凄冷的泪光。

安德烈,没有挣脱的力量,你让我们谈什么站起来的尊严?

雄父是否早就料好这一切,所以便早早在我的身体里留下这粒种子。

这一粒背负着整个族类期待的种子,一旦它被打开,便将以倾覆之势,带来前所未有的力量。

那潜藏在这具小小身体里的巨大力量,从岁月之初,从幼年之长,日积月累成浩瀚的汪洋,日复一日。

等待这一瞬间,等待这一刻。

这个时代将会被改写,这粒种子将带给他们前所未有的力量。

它将赐予通往自我的钥匙,赐予打破禁锢的武器,从此往后,你们的触角不再单单只是生育与治疗的工具,也可以化作残酷而凶悍的精神鞭打,抽打进雌虫的精神海,你们的骨骼将面临再次生长,诞生出美丽的翅膀。

这把剑,被亲手递到你们手中。

但这把剑是无罪的,它只是给予你们更多的选择,让你们不再是虚有其表,华而不实的柔软之物。

沈遇再一次低下头。

银发雄虫跪在地上,鲜血从跪弯的膝盖里流淌而出,满头银发顺着背部散落。

“咔嚓”

布料裂帛声。

接着,两张巨大的蝶翼从雄虫后背的骨骼里展出,它们越来越大,被压抑的SSS级天赋骤然爆发,粲然绽放出无数耀眼璀璨的光泽,照进这幽深的晦暗之中。

蓝色的精神触角从额角弹出,精神力的脉流在空气中徐徐展开。

“我,维多尼恩·萨德罗。”

他跪在地上,无尽的黑暗与光亮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包围。

沈遇低垂着眼睑,长睫如同霜雪积覆,侧溢出的眸光寂静而清冷。

他低声,传达出无数人前仆后继的意志。

“我,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