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隔离后,路德维希感到注意力开始涣散,黑匣里设有专门的睡眠剥夺检测设备,一旦检测到他的睡眠倾向,精神镣铐就会立即扰乱精神海,自行进行攻击。
大脑像是在被无数铆钉钉击,终于破开几块肉来,接着那块肉被塞满棉花,倒入酒精,痛不欲生。
雌虫睁着眼,暗红的眼球几乎从眼眶里脱离而出,目眦欲裂地盯着眼前漆黑的一片。
路德维希并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该死的棺材里关了多久。
他的思维正在不可逆地发生混乱,长久的混乱中,所有的知觉能力都遭受严重损伤,一开始他还能依靠回忆前半生的过往来抵抗这种极度的痛苦与折磨。
直到某一天,他突然发现,他的想象力也开始发生畸变。
大脑在长时间缺乏感官层次的输入后,开始产生幻觉,将本有的记忆扭曲成不同版本。
多种不同的记忆版本缠绕着他,像泥沼一样拉着他层层深陷,坠入思维障碍的深渊中,如果一个人连记忆都出错,那本身的存在就毫无意义。
他的记忆绝不能出错,于是路德维希开始强迫自己,不去回忆。
然而这样的选择,导致路德维希陷入更偏执癫狂的深渊。
极度的超脱感,极度的感知失调,极度的孤独感。
四周安静得可怕,这个世界是不是死了?他是不是也死了?
路德维希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与焦虑,他急切地需要感知外界,任何一点声音都可以,任何一点感觉都可以,任何什么都可以,连痛觉都没关系。
他急切的需要一点外界的刺激,来证明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