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只好道:“抱歉。”
雄虫定定地看着他。
弗雷德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微微抿起唇肉。
雄虫开口叫他:“少将。”
雄虫的癖好实在奇怪,明明知道他的名字,却总以军衔来称呼他,他声音动听,唤他军衔时,像是在唱诗,有时用“您”,有时又用“你”,就像是在刻意逗弄他一样。
弗雷德居然从称谓里品出禁忌感。
雄虫又道:“您太严肃了,抱歉是您的口头禅吗?”
在战场上能够指挥部下冲锋陷阵的少将阁下并不善于与雄虫交际,他沉默寡言惯了,理所当然猜不准眼前这只貌美又神秘的银发雄虫的意思,被这么一调笑,竟觉心脏鼓噪,耳根隐隐发烫。
弗雷德呀弗雷德,你真是完了。
白、冷、美,原来你潜藏的性_癖竟是如此吗?简直无可救药了。
弗雷德沉默半晌,摇摇头:“阁下,道歉并非我的口头禅,只是担心冒犯到阁下。”
雄虫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撩起眼皮很轻地扫了他一眼。
那一眼就像是在说难道在你眼中,我是这样无礼的雄虫吗?
弗雷德抿唇,知道自己又说错话,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懊悔
是他扫了雄虫的兴致。
墙上的复古钟表指针一声一声走着,直到两人用完茶点,弗雷德也没等到雄虫把茶泼过来,弗雷德虽然对此感到惊讶,但也不会觉得是雄虫对他另眼相看的原因。
沈遇用完茶点,取出绣着金盏花的餐巾擦拭嘴巴。
两人起身下楼。
虽然没有如其他雌虫那般,被雄虫泼一脸热茶,但从雄虫的反应来看,这显然不是一次完美的约会。
弗雷德本想送雄虫回住所,雄虫却拒绝掉他的好意,表示自己可以搭乘悬浮车回去,弗雷德只好作罢,站在银发雄虫身边等待搭乘的悬浮车。
“少将。”
雄虫的呼吸突然凑过来。
在察觉到雄虫靠近气息的瞬间,弗雷德全身肌肉瞬间绷起,胸腔克制着隐秘起伏,那一只戴着雪白手套的手擦过他脸颊的小片皮肤,落到肩头。
空气里还有鲜花的香气,一阵阵送进鼻息。
是花的香味?
还是雄虫的信息素?
一阵深海之风掠过回风大巷层层叠叠的建筑群,吹起两人的发丝,正中间写着“金盏花主题餐厅”的木质指示牌四周扎满金色的盏形花朵,被挂在头顶伸出来的粗壮树干上,两根编麻绳在风中摇晃。
在虫族的语境中,金盏花的花语是救济、守护与忠诚。
沈遇捡起那朵掉落在军雌肩章上的黄色花朵。
军雌贴在裤缝的手指收紧,外露的手骨上青筋跳起。
雄虫的触碰一触即离。
视野中,雄虫的发丝,睫毛,都在空气里透着浅色的光。
今日的回风大巷明明没有下冰雹,为什么能听到胸腔里一声接着一声的鼓噪?
呼吸擦过。
“少将,您的肩头,有一朵金盏花呢。”
弗雷德眼睛迟缓地眨动一下,无机质的义眼向下滚动。
“真像一朵奖章。”
银发雄虫手里正拿着一朵黄灿灿的金盏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到他肩膀上的,雄虫摘下花朵,作出夸奖,然后便将其扔到路边。
花朵刚好落在两块石砖的缝隙处,不再动弹。
未等弗雷德反应过来,悬浮车便滑过磁轨,停在两人面前,车门滑开,沈遇上前一步,马尾在空气中晃出好看的弧度。
想起什么,银发雄虫脚步一顿。
他突然停下脚步,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