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底下的人便都坐不住了?总算他隐忍的功夫几十年下来练的不错,当下云淡风清地皱了皱眉,“那就先散了,这个小七,闹什么妖蛾子。”
底下的官员听他这样一说,嘻嘻哈哈地站了起来附和调笑了几句,说笑着立时走了个干干净净,似乎没有一个对他那个经费调配计划有兴趣的样子。他坐在原处不动,食指在印好的计划书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脸上渐渐泛出冷来,他总理东瑾政务这么多年,功绩名头不如小四,实惠便宜不如小七,就是人气如今也越来越被两个弟弟超过。由于二娘的关系,小四一直是父亲的心头肉;小七的妈更不用说,就是姑姑也是看好两个弟弟多一些,至于自己和那四个长姐,在她眼里仿佛根本不是战家的人一样。不就是因为他的母亲上不了台面吗?他身为父亲的长子,却如今最是落魄,仿佛他辛苦谨慎这十几年,不见功劳,连苦劳也没有。他静静地看着窗外阴冷的阳光,他如何能这样混下去?如果不能借整军规建,军政统一这个东风,怕他这一世,都只能仰两个弟弟的鼻息了。瞬间捏紧了拳头,啪地敲在那计划书上,拿起来便送了统计处。
战子秦飞奔回家,董震开着车带着医生也到了,三人冲进大门,就看见赵妈捏着那个药瓶子站在门口,战子秦劈手夺过,“吃了多少?”
赵妈被他吓的直哆嗦,“都。。。。。。都吃了。”
董震看见战子秦的脸骤然苍白,赶紧揪住张医生就往楼上推,拉开卧室的门就看见夏月蜷在床上,睡得极熟,战子秦冲过去一把抱起她来,“夏月!”看她没有反应,不由得只觉得心都要碎了,一时间脑子里竟是空白一片。
张大夫年过五十,被董震几乎是扯着给送上了楼,眼镜都掉到了鼻子上,一进房间就问,“吃了多长时间了?”
这样一折腾,夏月就是死人也被折腾醒了,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不清人影,只听有人吩咐道,“人还有意识就好办,赶紧催吐把药吐出来。”她糊里糊涂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捏开了嘴巴灌了一股冰凉的咸水进去,一进胃里立刻翻滚,恶心得她无法忍受,低头就是一阵剧呕,吐出的全是白惨惨的泡沫。她原本就两天没吃过东西,不过是点了葡萄糖没觉得饿,其实胃里是早空了的,这样多的苏打水灌下去,引发的剧烈呕吐差点要了她的命,一轮之后看那个老头还要灌自己,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你们要做什么?”抱住战子秦把脸埋进他的怀里,虽然神情间还有些迷糊,却不似服药过量中毒的样子,张大夫最先反应过来,试探着问,“夫人,安眠灵你吃了多少?”
夏月被折腾得胃肠全在抽搐,还没回答他,就弯下腰又是一阵剧呕,这一次当真是连胆汁都吐了出来,吐完之后整个人都虚脱一般没有了力气,神志却彻底清楚了起来。战子秦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一般,有力的手指捏着她的胳膊,掐得她好痛,他在做什么?难道是以为她要自杀吗?心里生出一股悲凉的笑意,他果然是骗她,她是天主教徒,怎么可能自杀?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举行什么天主教的婚礼,根本就是在骗她。只听董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好了,张大夫,夫人应该是没事了,麻烦您了。”送了张大夫出去。
战子秦轻轻抚摸着她的身体,“你这个小骗子,故意吓我的是不是?是不是?”低头就要吻她,她虚弱地避开了,她故意吓他?她没那个兴致也没那个气力!
战子秦纠结的心刚刚放开便因为她这样的推拒又揪了起来,她根本不和他说话,眼里空洞无神,当真是看都不愿意看他,“夏月,你到底。。。。。。。”
“我就吃了一颗,求求你,不要烦我。我不过是想睡觉。”她拨开他的手,因为剧烈的呕吐,脸上手上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