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昔日同学,家在狱中有点关系,便帮我打点一二。”
戚琛只看着他:“皇帝亲自过问的案子,你的什么同学,能打点到寒狱中来,你抱着那袍服的袖口,可绣着皇家的吉纹。”
“……”
在父母担忧的眼神下,戚晏挺直的脊背,无声的垮了下来。
他嘴唇蠕动,最后只笑道:“父亲,别问了。”
戚晏避开父亲的视线,挤开其他人,从食物中拿了个馒头,掰碎了就往嘴里塞,囫囵咽下,最终也没尝出个滋味。
等吃完了馒头,他又去掰那糕点,而衣服分完,恰好少了件上衣,戚晏便裹上大氅,缩在了角落。
似乎掰碎糕点,穿上华服,就有什么从他的躯壳中抽离出去,掩盖上华贵却糜烂的其他东西。
戚琛摸了摸幼子的脸颊,叹息一声,轻声安慰:“也未必是祸患,起码……不会少了吃穿。”
戚晏点头:“……嗯。”
此后,萧绍经常来。
他来去匆匆,似乎异常忙碌,说几句话就要走,刚开始戚晏还非常警觉,每次和萧绍独处一室,都万分紧张,怕这位殿下等得不耐烦,要在牢中做些什么。
他也听过坊间话本,知道那事总是很疼,还会影响走路,在皮肤上留下青紫,戚晏到无所谓疼,只是在父母面前,他不想如此狼狈。
可萧绍举止还算君子,戚晏悬着的心便微微放下,没那么拘谨了。
而有了萧绍在,父母姊妹再没吃过冷食,牢头也客客气气,这个恩情,戚晏也记下了。
唯一别扭的是,每次走的时候,二皇子都要拍拍他的肩膀,来上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别冷着饿着了。”
其实萧绍不想拍肩膀,他想捏脸,又怕动作太唐突,将人吓着了。
戚晏开始不敢说话,次数多了,也敢垂眸悄悄顶嘴一句:“我又不是三岁。”
事实证明,萧绍的担忧不无道理。
虽然有了厚衣服厚棉被,然而狱中冷寒,临近年关的时候,戚晏还是病了。
一场风寒来势汹汹,最先只是昏沉咳嗽,发展到后来,便高烧惊厥,眼看着要说胡话了。
戚氏夫妇焦急的嘴上起泡,不得已求助了门外的牢头,那牢头一看,也吓的不轻,当下一匹快马,将信送到了二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