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
他主动进入精钢打造的房间里,任由伙伴带上束缚带和止咬器,难耐的痛苦令他失语,骤然的失控令他无措,哨兵浑噩又茫然,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坐在角落,咬住下唇,等待崩溃的过去。
隔离室很黑,没有声音,齐翊能听见的,只有他自己压抑的喘息。
在这苦闷的时间里,一秒也被拉的漫长,齐翊似乎又回到了小小的柴房,而他不再是SS级别的哨兵,而是与当年一样的,无助的孩子。
黑暗哨兵不愿意接受梳理,代价是越来越严重的精神海问题,他们躁动的频率会越来越高,从一年一次,到一年几次,到一月一次,一月数次,他们需要的束缚越来越严,从口嚼到止咬器,从安眠药到军用镇静剂,他们几乎可以预见死亡,却只能徒劳的看着生命一点点的,行驶向那个地方。
这是齐翊第一次被关进隔离室的景象,但不是最后一次,也不是最痛苦的一次。
于是,精神海中,陆旒看见齐翊在下坠。
精神海似乎化成了无底的深渊,而齐翊一分为二,一个他站在岸上,理智而漠然的看着自己下坠,任由他坠入死亡的阴影,另一个坠入深渊,却竭力向上抬手,表情悲伤而痛苦,想要抓住一线生机。
这是本能与理性的抗争。
陆旒便提着灯,顶着猛烈的罡风向前,他一步步向上,跨过巨大的鸿沟,站到了哨兵身后,与他一起俯看那不断坠落的人影,轻声问:“我接住你,好不好?”
这正是陆旒过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