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3)

沉默了好一会,柔白耳垂上微可见漫上一丝薄红,“……什么意思?”

兄长没给她讲过这些话。

里面那位似已不耐,并不再多言,很快来了下人继续将罗玉铃带了出去。

这次的马车比今早的更宽敞些,甚至还有匣子,抽开后里面两层点心,罗玉铃实在没有胃口,一路上思绪纷乱,也不知自己后头会如何,谁知刚一进村,却听见不远处一片片无比嘈杂的声音。

再细听就能发现竟都是些咒骂啼哭,罗玉铃还不知何事,匆匆赶到家中,她一掀帘子就被扑上来的舅母抱住,“玉铃,你可算回来了!”

她好歹把人扶住,谢了送自己回来的马车后进门,半晌听明白后才知道,朝廷征兵,此次竟要按赋税户头出人,家中一共三房,便要出三个男丁,罗念元还在狱中,大舅舅家就一个男丁才十五岁,二舅家里幼子不过三岁。

如此算下来,两个舅舅加上十五岁的表弟,便都要离家了。

“这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官头子想的,活该来个雷劈死他啊!”舅母抓着罗玉铃的手不放,突然殷切的看她,“今日如何?”

第16章迟疑

罗家人本并未多想,直到早上村里来官府吏员张贴征兵告示,本还以为是寻常的徭役条例,结果没一会满村都嘈杂起来。

农户人大都不识字,在村头挤着听官吏宣读,大舅母出门前拎了菜篮子,里面用纸包着两块绸布,是今早郁府来接人时送下的,说是府中预备的惯例。

家里就罗玉铃一个年轻姑娘,大舅母虽然平常抠些,却也想着去找人扯个花样子,给玉铃做身有派头的衣裳,以后出门也不总总指着那一身素净的穿,春秋还好些,夏冬不是太厚就是太薄,实在拮据。

结果偏偏有那眼尖的寡婆子,今早出门倒夜香时,恰好见那马车直冲罗家过去,她是向来看不惯这家人的,此刻挤在人堆里,眼睛在那绸布上打转,哼笑着阴阳怪气,“满村里的好人家都瞧不上,我说呢,原是拣着富户地主预备往外头卖呢!”

大舅母素日就烦二房那忍气吞声的做派,她是绝对不肯嘴上吃亏,刚要骂回去,顶上官爷不耐烦的敲锣,拍拍贴在木板上的告示,“听好了啊!这次不论分房没有,只看籍贯名录,一家子每一房都要出一个,年十五以上,六十以下皆要入伍。”

“赎买一人五百钱,被赎买者面部刺字三年,同不得入仕。”

一时间声如雷炸,人群喝骂不止,大舅母面色难看,方才那找事的寡婆子早就绕到一边,跟着几个年老的嚼嘴去了,她也再没了心思,魂不守舍的转身家去。

家中近来上下打点,原本因着三房出事拿的那几十钱早就花没了,就算能凑出一个的钱,剩下两个名额谁去都让人愁瞎了眼。

故见着罗玉铃被辆极宽敞的马车送回来,大舅母兀的抓紧她,像是攥住救命稻草般,“你可是见着了?怎么说?”

罗玉铃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她今日在那富贵腌?H地里走了一圈,心口总发凉,只远远看着那富贵像是滚在刀尖上。

大舅母如何不知她的脾性,粗厚温热的手掌慢慢握紧安抚,叹气道,“罢了,你也还是个小孩子。”

三房一家子可怜,就这么个女儿还在家里,实在不忍苛求。

罗玉铃想着今日的事,待在舅母身边安静坐着,等舅舅们都回家来,把白天得的荷包并着簪子给家里人看,只说是一起赏的。

“这些富贵人家,哪天不是在吃贫头百姓的血肉啊,真是作孽……”

这日之后,罗家开始张罗着想把三房的房和地卖了,再凑凑家中的银子,连带着舅母们出嫁带的傍身钱一并算上,却还是差一大截。

罗玉铃想着那两支簪子,她知道应该早早的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