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迟轻轻「啊」了一声,没接话。
初到章家时,闫叔给他拿了不少衣服,委婉表示「这些会更适合林措」。
林冬迟明白自己穿得土,从N县带来的衣服多是些中学和大学时期买的,穿得久了,有两件深色系也略微泛白。
平常他这么穿不会怎么样,但是站到章献淮旁边,肯定会产生直白的说不出的违和感。
林措确实不适合这样。他不可能这样。
闫叔拿来的衣服通通拆了包装洗熨过,林冬迟没看见价格标,虽然清楚不会是太便宜,却也从不知道一件短袖能这么贵!
章流流的话让林冬迟再次想到那句「这些更适合林措」,心里隐隐发酸,莫名跑出来的委屈堵在嗓子眼处怎么也呼不出去。
他从前总是自我承认:我不如林措。以为做足心理准备,别人再提就不会过于难应对。可是事实上,差异被他人确定时,难过会直接翻倍。
比起明目张胆表现出来的看不起,不易察觉的比较更让人受伤,即使是擅长自欺的人,也需要小心翼翼才能躲避。
林冬迟把头转向窗外,不想让章流流看出来他的失落。好在大姨的儿子适时打来电话,他才有理由转换情绪。
表哥打电话是要提醒林冬迟这个月该打钱了。
林冬迟问:“能不能下个月一起给,或者先转一半?”
他现在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工作,得不到稳定收入,30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手,每分钱都需要算着给。
表哥说话的音量大了些,连一旁的章流流都能听见对面是个男人声音。
章流流察觉出林冬迟不太对劲儿。林冬迟在回复对方的时候整个人气压格外低沉,中途接连小声解释了几遍「不是这样的」,许是对方责骂了句什么,他停下来讲抱歉,最后轻微地叹气答应道:“好,等我晚上回去转吧。”
章流流毫不掩饰自己在偷听,问他:“转什么?你别是用我哥的钱干嘛了吧。”
林冬迟立刻睁大眼睛看着他,像是怀疑听到的话,声音有些干,“我……我是要给我大姨家转钱,你说什么,我没有拿过章献淮的钱!”
“行行……”听他这么硬气,章流流有点儿尴尬,“知道了,这么大声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