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睁睁看着江寻冬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大脑呆滞得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去。
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开,沈兰絮呆呆转身前,注意到草坪和水泥地面上鲜红的血迹。
每一点红都抽动着她的神经,让她眼前一片眩晕。
季邵川走近她,声音都在发颤:“兰絮,你……还好吗?”
“寻冬,是寻冬。”
沈兰絮这才回过神来,抓着季邵川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我知道。”季邵川抓紧她的手,“他现在应该在手术室抢救……兰絮”
季邵川话还没说完,沈兰絮已经朝急救手术室跑去。
沈兰絮刚赶到手术室外,手术室的灯光就熄灭了,她心中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问道:“你是患者家属?”
沈兰絮点头后,她才说:“患者坠楼后,肋骨折断刺穿了内脏,刚推进手术室就不行了。”
“节哀。”
节哀……
时隔数年,沈兰絮再次听到这两个字。
她顿时像被冰冻般,定在原地。
江寻冬死了?
他就这样死了?
医院已经联系了殡仪馆,沈兰絮什么都做不了,被季邵川拉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
“节哀顺变。”
他扶着沈兰絮的肩膀,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他虽然和沈兰絮结了婚,却好像从来都没有融入过她的家庭。
如果不是这次受伤入院,他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江寻冬。
可现在,不久前和他一同发生事故的江寻冬,已经不在人世。
他陪着沈兰絮等着殡仪馆来接走江寻冬,给江寻冬整理病房的护士突然走了过来。
“这些是患者留下的东西。”
沈兰絮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袋子,在里面看到一个药瓶。
她蹙起眉,还没拿出来,就听见季邵川说:“氟伏沙明?这是抗抑郁的……”
季邵川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看到沈兰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季易寒刚刚过来,听到季邵川的话,还没来得及回避视线,就看到沈兰絮看向自己。
他一把抓住季邵川,寻求庇护:“哥,我不知道他有病。”
季易寒辩解:“他每次都很冷淡,我以为那些事对他来说并不严重。”
江寻冬从来没有想过反抗,大多数时候连眼泪都不掉,他怎么会知道江寻冬有病?
沈兰絮的视线稍稍收敛,季邵川也忍不住为自己的弟弟说话。
“易寒还小,没个轻重。”
他抿了抿唇,转移话题:“寻冬怎么都不说呢?一个人扛着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听着季邵川的惋惜,沈兰絮才意识到自己这几年对江寻冬的忽略。
她总是要求江寻冬成长,要求他接受没有她庇护的生活。
甚至总是用难听的话语刺他。
这才是江寻冬什么都不告诉她的原因吧。
沈兰絮紧紧捏着药瓶,没说话。
殡仪馆的车把江寻冬接走,沈兰絮跟着去火化他,又尽快为江寻冬安排了墓地。
江寻冬的骨灰下葬那天,沈兰絮在沈父的墓前待了很久。
沈兰絮拿着酒杯,却一口都不敢喝下。
她将手中的酒倒在地上,等土壤都湿润,泡泡都消失后,才抬头。
沈兰絮眼角泛红,下巴隐忍得发抖。
许久,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爸,我后悔了。”
第12章
我睁开眼的一刹那,就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