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动。
墨池急得脸色通红。拐杖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他却无法动弹。他用恳求的目光看着陈爱华,陈爱华却别过脸去。墨池一咬牙,扶着输液架站起来,人不住地摇晃。颤颤巍巍地拿过拐杖。墨池用双手的力量,拖动身体,一步步挪到门前。
他一开门,思存就扑了上来,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墨池,我不离婚。”
L 墨池震惊地看着刘春红,后者尴尬地站在那里。陈爱华也跟了出来,刘春红为难地说,“陈大姐,离婚证书,思存给撕了。”
墨池被架回病房,他情绪激动,脸色通红,奋力维护自己的权利,“妈,你怎么能这么干?你知道我和思存是相爱的,我和思存都没有签字,离婚证书哪里来的?”
陈爱华只得告诉他们,李绍棠的情绪不稳,反复叨咕着让思存离婚。医生说,不稳定下他的情绪,十分危险。李绍棠是市里的贵客,项目没考察成,已经让市委班子很为难,要是他在X市有个闪失,整个市委领导班子都没法交代。市里开会决定,不管怎样要遂了外宾的愿,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在墨池和思存双双病重的时候,陈爱华去民政局和北方大学开来介绍信,为他们办了离婚手续。刚才被思存撕掉的那两张纸,就是离婚证。
“这叫什么理由?”墨池完全听不进去,只知道要保住他的思存,“他已经病糊涂了,您也跟着他糊涂?”
陈爱华红着眼睛说,“妈妈也知道苦了你们,可是这是为了大局,这是温家的孩子必须做出的牺牲。”
墨池口不择言,“我宁愿不做温家的孩子!”:
“啪!”地一声,陈爱华一个耳光甩在墨池的脸上,苍白的半边脸瞬间变得通红,墨池和思存都惊了。墨池残疾以后,陈爱华对他怜爱有加,再没动过他一个指头。现在她也是急了,高声怒吼,“做温家的孩子委屈你了是不是?你是个男人,除了儿女情长,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你去付出!我告诉你,温家的孩子你可以不做,但思存和李先生的血缘关系断不了,你是个男人,就要考虑大局!”
墨池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惨白着脸说,“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爱华吼完,全身脱力地愣怔着。她从没对墨池说过这么重的话。她最珍爱的儿子,她那苦命的儿子!她知道儿子多么的爱思存,让思存走,无异于是夺了墨池的命根子。她又看看思存,她护子心切,一向对思存严厉有加,可是这么多年来,她记得思存对墨池的深情和付出。墨池从阴郁到开朗,从伤病到健康,思存功不可没。陈爱华不禁悲从中来,一手拉着墨池,一手拉着思存,痛哭道,“好孩子,妈妈对不起你们……”
墨池病得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他瘦得轻飘飘的,穿着竖条纹的病人服,忧伤而惨淡。看到一向强势的母亲哭得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他有些不知所措。思存慢慢帮陈爱华擦干眼泪,“妈妈,我们不怪你。”
陈爱华稳定情绪,说道,“也不是真让你们离婚,只是给李先生看,让他安心治病。他毕竟只有思存这一个亲人。”
思存脸色苍白。她咬着牙说,“我会照顾他,但是绝不会和他去美国。”
她说到做到,当天就侍奉在李绍棠的床前。李绍棠全身不能动,大脑却清醒得很,脾气更加奇怪。思存一个人出现在病房里,他就出奇的安静,僵直的嘴角拼命往上扯,似乎在笑,咕噜咕噜地哼着她听不懂的句子。墨池去看他,他僵硬的眼珠里几乎喷出火来,脖子往后一梗一梗的,好像马上就要气绝,墨池只好闪出去,在病房门口等思存。有时一等就是一整天。他的腿刚动过手术,却不肯坐轮椅,手术的伤口总也长不好。医院的老院长警告他,“小伙子,再折腾下去,你的这一条腿也要废掉了!”
思存给李绍棠喂药、喂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