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谎掩盖,未必不可瞒天过海裴凛玉忽然愣住,自己这番分明是愿信他。

说来好笑,自身受了算计,落得如此局面,此刻却心平气和,难有气恼。裴凛玉伸手摸上他脖上剑痕,平静问:“昨夜又是替太子做了何事?”

“一谎需千言遮掩,千言需万谎隐瞒”,长澜不知为何悉数答与他,颇有从容:“长家长年占据一处矿山,私下又有隐瞒倒卖……伏安城外有匪贼盘踞,最喜下山寻乱,以此收拿富贾私供,长家向来守财如奴,招致此等不过时日早晚”

原是昨夜又去借刀杀人,栽赃嫁祸。

“他人手众多,为何要你出手?”

“太子爱惜羽翼,若有代用,何乐不为”。况且太子本就要他如此下场,平白多一刃器自是求之不得。

“长家是你本家,行此等之事,你就不觉有何羞愧?”

“长家向来无人容我”,长澜淡笑,“你可还记那日你遇的长家人?我当初所犯,便是意图掐死亲弟”

裴凛玉一时愣住,眉心微锁:“难不成你是嫉恨亲弟?”富门大家中向来子孙不断,偏爱幼子,冷落长子一事便是见怪不怪,也是难逃桎梏。

长澜却是摇头:“我虽不得母亲喜爱,但嫉恨倒是未有,只是衣食无忧却也见惯冷落虚伪。我是不愿他重蹈覆辙,才生了却之意……”顿了顿,言语竟有无奈:“母亲赶来将我痛打,更甚要父亲重罚。父亲喜得新子,又受母亲讨好哄弄,自然偏爱听信,要斩我双手”

许是往昔久远,如此回忆竟无半分委屈与酸苦,甚有生出笑意,似随口谈起街巷听闻。“先前只以为是我无用,难争长家关注,才致母亲疏远,只是行罚前几日,母亲与我谈话,我才知她对我为何憎恨”

“母亲本为长家丫鬟,颇有姿色,又讨父亲欢心,父亲便许诺若能得子,他便明媒正娶。只是许久过去,毫无反应。父亲心思渐失,母亲便在某日勾引入府暂住的医师,几月后,母亲如愿嫁入长家”

裴凛玉听罢不由冷哼一声:“你母亲原是心虚”,说着忽然身子一僵,想起什么,敛容问:“那医师可是展济世?”

长澜仍旧摇头,笑道:“医师并非阳人。当年那医师早下落不明,听闻是采药时坠崖而死。展医师倒是看我可怜,强行照顾过我几年,只可惜那时心有叛逆,到如今也未喊他句师傅”,顿了顿,“你为何会想及他?”

“我未见你有寻常好友,平日也无三两亲戚来看你,自然觉那医师特例”

长澜忍不住打趣:“我也未见你有何知心好友”,逢场作戏的狐朋狗友倒是数之不尽。

裴凛玉哼道:“我何需这等东西”

【作家想说的话:】

????没有想象中的腥风血雨,这种平静对谈倒是贴切许多。长澜看似很惨,其实并不可怜,毕竟是为了报复欺负自己的人能跟着滚下山崖的狠角色。

另外因为小伙伴们不太会在意,所以就由烤肉来说明探究一下:

长澜是12岁左右意图掐死弟弟,之后遇到展济世,展济世也是他所提未拜师的师傅(第22章提过一嘴),也就是12岁后长澜已是会武。而第一次遇见裴凛玉是长澜大概十七八岁时,那时他受人欺负,但他并没有反抗,原因很简单,大街上他不想闹大,并且深知只会助长他们欺负的兴头,况且他不愿意暴露会武,不然很大概率会被盘问,接着牵连展济世。因为那时候长澜是隐隐猜到展济世是他的生父,毕竟他是医师又是平白无故对他好。不过这一点在不久后被展济世亲自否认展济世并不是能让阴人怀孕的阳人。

言归正传,长澜懂得隐忍,他也是睚眦必报的角色,也就是说,当他或许在盘算日后如何报复这些人时,裴漠竹出于好心帮了他,但他以为是裴凛玉,所以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