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凛玉挑眉问:“你想如何共度?”

“我也未见过什么世面,不如与我去逛那庙会,享享何为夫妻恩爱?”

裴凛玉知晓这人所求无多,又想及与其听裴家那些人的嘈闹过节,倒不如顺遂他去寻些清静。未有多想便应承下来。

城中巷墙已有点灯,白日晴暖便叫入暮寒冷,街上行人寂寥。长澜忽见路过医馆,思虑一番便叫裴凛玉去还马,而他去向医师讨些药来。

裴凛玉不由好奇:“可是旧伤发痛?”

“不是为我所求,是为你”

“我又无伤无病,要来何用”

“你似是忘却一事”,长澜无奈笑道,“离你上次情热早有一月,许是体虚尔尔,反正闲来无事我去询问些也好”

裴凛玉哼笑一声挑眉道:“我若体虚你怎会不知”,不过也不再追问,只道等马还去便来寻他。

长澜点头,待他离去才缓缓进医馆。一进门便见展济世正亲自低头看手中药材,不时皱眉又舒展,身侧则站着两个挨了训骂的药童。

展济世见他来后不禁将眉心皱得更紧,顺带将其他人赶走,问:“这次又为哪般?”

“过几日我便要离开,临走前想向医师讨要一味药”,长澜平静说道,“落子方”

展济世似早猜如此,当即冷笑两声:“即是离开,何不留下他,反正裴凛玉不知,日后也断然毫无瓜葛。你孤身一人有个牵绊也好”

长澜却笑,摇了摇头:“世事难料,我又怎知他不会牵扯其他事端。与其日后叫裴凛玉知晓引得纠缠,倒不如一了百了,相安无事”。他知晓裴凛玉未必在意,可他毕竟是裴家人。

待他离去,裴凛玉与他应是形同陌路的交情,何苦多个牵扯,况且裴凛玉有大好前程,日后也仍要娶妻生子,儿孙绕膝,何苦叫他知晓有个孩子后心生膈应,悔不当初。

两人本就素昧平生,这八年不过他认错人后一错再错的荒唐大梦,来时孑然一身,离去自应踽踽独行。

“你倒是想得开”,展济世哼声嘲笑他,转身在柜中找寻后将一玉瓶拿与他,不忘好言相劝,“你身子虚弱不似几年前能直接喝下,若不想一尸两命起码要等一月”

“多谢医师”

“若是要谢就好生活着……你怎还不走?”

“……我还有一问”,长澜无奈叹气,“裴凛玉情热延缓,可是受我影响?”

展济世还以为是何大问题,只道:“确有阳人会增长情热间隔以免伤了有孕的阴人,我原以为你不会叫他如此,毕竟你除去能怀孕外可与平人无异”。就连寻常的情热都未有。

长澜作礼告退,不想扭头见到许久不见的展护。展护正双目惊愕地看他,似是听到他们谈话。

长澜料他听全,却难免有些迟疑:“展护……”

展护这才回神般将视线收回,侧着脸道:“我不知你……”顿了顿,问的却是“你离开后要去何处?”

长澜愣住,见他认真不由笑了笑:“这倒还未有打算”

展护脱口而出:“叔父要我去结城一处医馆继续学医,你不如与我同去?”

裴凛玉等了一会儿才见长澜走出。待他走近便笑:“许久不出可是医师说我难治?”

长澜摇头淡笑:“倒也不是,只说你少些房事自会痊愈”

此时天色全然暗下,周身寒冷。裴凛玉回到院中便去沐浴,等他一身清爽回来便见已换了衣物的长澜正遣人将什么东西送出。指尖沾有笔墨,应是书信。

裴凛玉在他房中坐下,见他桌上置有热食便直接吃起来,同时笑问:“你与谁人写信?”

长澜摇头,破天荒没有回应他,转身披上外衣轻叹道:“我去一趟大总管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