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澜怔愕,不解其意地笑了笑:“何来的恨”。这问题倒叫他生些古来话本中所写情人离弃后忆往思过的错觉。
裴凛玉笑道:“若不是我,兴许你早与他人姻缘美好,哪像现在,再过几年你这年纪可要遭人嫌了”
长澜身子一僵,无奈叹息,轻声喊他:“凛玉”,眼中笑意不减,扭头同他看着夜雪静落湖面,“你也说再过几年,只要快些寻个良人托付便是,何来遭嫌”,言语笃定他不会留于裴家。
裴凛玉哼笑,满不在乎:“你这不纠不缠的性子倒叫人喜欢”
长澜摇头,心绪坦然无悲,言语带笑:“古来痴男怨女徒悲喜,帝王将相虞权贵,与其纠纠缠缠不得善终,不如权当没有”,长澜笑道,“你谈论这个可不似你的性子”。言语间自然转了话头。
裴凛玉挑眉,不以为意:“那我该是何性子?”
长澜再度摇头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若问是何性子,兴许桀骜不驯又或温良多善……只道裴凛玉非一朝之物,他也非一时记忆,所记万般皆变,哪能单一言尽。
长澜正觉肚饱身暖,忽见角落置有席地桌案,而这红木案上正放着一双银质指环。
长澜觉到好奇便与手中把玩,而这指环色泽上好,镂空雕刻有不知名图案,外侧还有层金点缀,做工精细,单是手中把玩已知其价格不菲。
长澜正猜指环问世多久,忽听裴凛玉在案前道:“不过一时糊涂买下,何需大惊小怪”
长澜见他目光仍落在湖面,神情淡然,不禁后知后觉什么,摇头淡笑:“只怕不是”。这指环拿在手中把玩仍有些不畅,分明是近期锻做,而他近期未能留落红尘便不是要赠予哪楼姑娘……
一番思绪已是知晓要赠予谁人。长澜笑着将指环捧于手心来回渡步,声音不轻不重:“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
裴凛玉听罢只是嗤笑:“多嘴”。依旧未有看他。
长澜也不燥恼,只是提议道:“既然今日你未有送出,与其搁置落灰倒不如送与我?”
裴凛玉一愣,终于扭头看他,颇有不解:“你要来作甚?”这物件他只顾喜欢未必是何珍贵藏物,“你从未与我要过什么,今日竟是反常”
“倒也不是作甚,只是看着精美,心生喜欢”
“随你”,裴凛玉也不眷恋什么 ,随口答应,只是话音刚落却见他手臂一扬,将手中物扔进湖中。轻物入水之音干净清脆,望向湖面寻不到一丝踪迹波澜。
裴凛玉眉心微皱,正有疑愣,长澜却笑,言语颇简:“只是嫉恨”,顿了顿又笑:“反正于你于我都无用,丢弃也不为过”。
裴凛玉哼笑一声索性随他,神情无澜,一双鹰眸又看湖面,却未见长澜掌心收紧,将什么放入袖内。
远处湖面泛起迷雾,船灯朦胧,离天明不过两个时辰。
第十三章 章节编号:6734055
于船居又虚度一日,长澜便在第三日托前来送膳的人带些垂钓工具。
午后正值日晴身暖,长澜见裴凛玉专心写些什么,便拿了工具在暖居外垂钓静坐。见有冬鸟盘旋水面寻食无果,长澜又寻来残食置于船顶,本是一片好心,不想那鸟儿生得不怕人,吃了残食又将他偶有钓得的几条贪嘴游鱼抢过吞腹。
长澜望着空木桶生出无奈,只得套好鱼饵又将钩线置于水中。
许是先前冬鸟争鱼时惊吓了鱼群,等至许久仍未见有动静。长澜正想将鱼饵收起查看是否为饵食掉落,忽见湖面漂荡一棕色布包,做工简陋吃水不深,应是顺风飘来。
长澜顺手捞起,掌心湿冷,还未细看便听前方有人急喊:“公子,恕在下无礼打扰,这包袱乃我不慎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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