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成记起了那天晚上在工地上“撞鬼”的事。

那晚他照例巡夜时,在楼上听到了女人哭泣的声音,不是受到委屈时的那种娇哭,而是大喊大叫把情绪发泄出来的大哭。

一开始徐志成以为是撞见了鬼,于是就往上靠近了些,直到听见另一个男人的喘息声,还有如波浪般碰撞的声响,他才意识到自己不是撞鬼,而是有人在尝欢。

“弄死我,用力,弄死我!”

“叫出来,快,声音大点!”

工地上没什么女人,除了负责做饭的老赵媳妇之外,就只有管钱的会计是女人。

听这声音,应该是会计,而那个努力耕耘想要当她“爹”的人,正是孔祥明。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了一起,不过为了不打扰他们的好事,徐志成还是识趣地离开了,结果就是在离开的时候脚下一个不小心,便从楼上摔了下去。

因为摔到了头,徐志成忘了自己是怎么摔下的楼,结果被孔祥明一来二去地引导之后,就成了他是在巡夜的时候碰到了鬼,被鬼给推了下去。

直到昨晚,他再次听到孔祥明卖力的喘息声,才想起了自己碰到的并不是什么鬼,而是孔祥明同工地会计欢爱缠绵的现场。

既然没有鬼,那工友们的血汗钱自然和鬼没关系,是人在捣鬼,而这个捣鬼的人,显而易见就是包工头孔祥明和管钱的会计。

经过警察一天的调查,事情确如他所料,是孔祥明和会计合伙吞了这笔钱。

一开始他们只是想扣个千八百的,结果听到徐志成坠楼,醒来后又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就一不做二不休地把钱全部昧下,转头说是被鬼偷走的。

两人狼狈为奸、一唱一和,表面在工地上他们又没有任何来往,自然没有人会怀疑是他们动的手脚。

如今有了徐志成的证词,经过一上午的调查后,找到方向的警察很快就追回了这笔钱。不仅第一时间把两个犯罪嫌疑人抓捕起来,也把工友们的血汗钱都发了下去。

而徐志成其实在受伤后工地也是发了赔偿款的,同样是被孔祥明给扣下了,只是孔祥明见他老实,又想故技重施地用这笔钱从他家搜刮点好处,这才把目光盯在了王穗花身上。

赔偿款加上工钱有一万多,还完债后剩下的还有四千块,不说以后能过得多富,起码不用再过苦哈哈的日子了。

看着存折上的数字,沈妙不解道:“既然都拿到钱了,还离啥婚啊?”

徐志成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想再拖累她了,如果不是为了我,她……”

徐志成老实,但不傻。

人人都说他命苦,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个家最苦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媳妇王穗花。

如果不是嫁给自己,她不用一直忙里忙外地过苦日子;

如果不是嫁给自己,她也不用从早到晚地照顾一家子人;

如果不是嫁给自己,她更不用靠出卖身体来换活命钱……

他曾经说过要让王穗花过上好日子,结果非但没让她享一天福,还为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所以他想跟王穗花离婚,想让她拿上这笔钱离开自己,去过几天松快的日子,不要再留下来跟他这个半残废继续吃苦了。

“我今天说了几遍了,不离不离不离,你为什么就非得赶我走!”

王穗花一整天都在克制着情绪。白天当着外人的面,她不好发作,但是此时此刻当她再次听到“离婚”两个字时,彻底忍不住了,猛地推开门闯了进来。

“徐志成,我告诉你,你当初既然娶我进了这个门,就得跟我过一辈子!”

王穗花一把将存折夺过去,丢回到他的怀里,“我不觉得日子苦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