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隔壁院门口时,一口锅已经被掀翻在地了,从炉子?里掉出来的煤炭还燃着火,还没出锅的才就这?么洒了一地,有牛肉、有辣椒段,应该是要做辣椒炒牛柳。

而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的新郎官李群涛。

为什么沈妙能认出来?因为那个?被拉着人穿得最是板正,胸前还别?着一朵大红花。

只是在拉扯的时候变了形,和大红花连在一起的,写着“新郎”两个?字的红布条被扯了下来。

李群涛个?子?不?高,还没有一米八,可他嚣张的气势却恨不?得有两米高,要不?是身?后有四五个?人拉着,他的拳头肯定又要捶在那位做菜的师傅身?上。

这?哪里是在办喜事?分明就是哪里的黑老大来砸场闹事的!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脾气火爆的人会和卖豆腐被流氓欺负的曹云是一家人。

“这?是咋了?”

快步走上前,曹云心疼地扫了一眼地上的肉菜,尽量避免踩到了糟蹋。走到李群涛跟前时也不?敢碰他,只是弯腰捡起了那根红布条,“大喜的日子?,这?是在弄啥?”

师傅被他这?一拳打得不?轻,塞了两团纸都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但还是忍着疼开口道:“他不?满意我们带来的牛肉肠,我们这?都是自己搁家做的,用的都是好肉,他非说我们这?肠是假的。”

见师傅在狡辩,李群涛刚被压下去的火“蹭”地一下就又烧起来了。

“你再给我缺?是不?是纯牛肉我不?知道?里面掺了多少猪肉、多少鸡肉,你真当我尝不?出来?!”

一旁的人随手从盘子?里切好的肉肠里拿起一片,掰开一块放进嘴里,又拿在手里反复地看?了看?。

肉肠里面的肉在做的时候已经被打成?肉泥了,看?起来都是红色的,而且吃起来也确实是牛肉的味道不?错,没看?出来哪里有假啊?

随后他又把肉肠分给了更多的人,大部分都不?觉得这?牛肉肠有什么问题,只有少数几个?人吃出了不?对劲儿。

“嗯,里面确实掺了鸡肉,掺得还不?少哩。”

“就是,吃着有点柴,一看?就不?是纯牛肉。”

牛肉贵得很,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天天吃的,也只有经常吃牛肉的人,能够分辨出纯牛肉和掺了假牛肉之间的区别?。

得到周围人肯定的回答后,李群涛冷哼了一声,活动着手腕的关节:“嗯?你说我打你亏不?亏?几个?胆子?啊,敢跟老子这儿弄虚作假?”

李群涛字字铿锵,不?像是在讨要说法,更像是土地主在居高临下地教训家里的佃户,三分傲慢四分轻狂,再加上那灼热滚辣的眼神?……

嘶~沈妙这?个?旁观者看?了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这?态度着实有点吓人了。

“一点小事,搁不?住动?手,完事了少扣点钱就行了。”

“就是,大喜的日子?,千万别?冲了喜气。”

“群涛,听?叔一句话,算了,这?么多人在呢,别?把事闹大,不?好看?。”

被几个?长辈轮番劝了一遍,李群涛这才稍稍收敛了怒火。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过做菜师傅,而是走到他跟前将手搭在他的肩上,重?重?地捏了捏他的肩胛骨,“后面的菜好好做,如果再让我发现什么猫腻,你可等好了。”

很奇怪,李群涛家不?算有钱,曹云更是性子?和软的老实人。

可李群涛的语气却像是有千万家财,自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老总一样,一个?让他不?如意,他就会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要了他的命。

真的很难想象,他在南方到底干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