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说话,又听有人笑:“林部嫌人多,我们马上就出去……”林曦闻声去看,不甚认识,该是丁届的,再看众人皆面露笑容,遂也笑:“这两句话都没道理。其一: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主人应当煮茶斟酒,一一招待,哪能厚此薄彼,把我让进来,把别人关在门外?其二:来者是客,理应客随主便,哪有客人嫌主人多的道理?还要把主人赶出去几个?这真是以己之心,度我之腹了!”
康永听她这通说,心里便放下了,脸上笑意更深。众人都知她能辩,如今见这样都没难住,不觉也笑起来。雷达笑道:“别的不说了,林部就说个笑话吧!如果有一个人不笑,就不算!”林曦摇头:“这话还是没道理!说不说在我,笑不笑在你们!要是你们约好了轮流憋着不笑,我说一万个也没用。这样吧!我说笑话,你们可以憋着不笑,要是你们有一个忍不住笑了,那就算!行不行?”众人听她说得好玩,况且本也不为了刁难,便点头,又互相使眼色。林曦只作没看见,思忖一下,正要开口,就听刚才说话的那个男生又笑:“我提议,一人笑不算,两人笑才算……”众人先是一愣,后一齐笑着赞同。林曦暗想:这小孩真可恨!便笑问:“学弟哪个班的?”那男生笑回:“我是丁医的林晨宇,是林部的本家。”林曦一笑,略略颔首,后正色道:“听好!第一个来了!在飞机上,空姐检查乘客系没系安全带,一个乘客嫌烦。空姐便说:‘上次迫降的时候,没系安全带的人全被甩出去,撞在机舱墙上,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那乘客赶紧系上安全带,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那系了安全带的呢?’空姐忙安慰他:‘那些人没事儿,都好好的坐着,跟活人一样!’”
林曦眼睛一溜儿,只康永微微笑着,别的人一概绷着脸,中有几人咬着牙,也分不出什么表情。林晨宇故意四下瞅瞅,大声道:“不算不算,再来!”
林曦也不思索,随即道:“从前有一个巡抚,很是贪财,新到一个地方上任,便命猎户捕一头麒麟来送给他。猎户找了许久也没找到,眼看时间到了,无法交待,便在一头水牛身上挂满铜钱,冒充麒麟,送到巡抚面前。巡抚左右看看,说:‘幸好有这些铜钱遮着,不然,活脱脱一只水牛’。”说完,再看众人,明显笑着的仍是康永。雷达先动了一下嘴,紧跟着捂嘴咳嗽,另几人也跟他学,一时间,室内咳嗽不断。林晨宇便一本正经的看着林曦:“还是没两个人笑!”
林曦脸色如常,道:“看来得使真功夫了!”也咳了一声,清清嗓子,眼睛在室内慢慢的转:“从前有个庸医……”说着目光一顿,正放到林晨宇脸上。“不学无术,偏好附庸风雅,极想出名,却一直没出名,很是痛苦。”众人见她对着林晨宇说,都觉好笑,一个个忙极力忍着。说到这儿,林曦又将目光移开,慢慢的转向其他人。“一天,这个庸医死了,他太太很是悲痛,便想:‘可怜的夫啊,总得让你风光一下吧。’遂花重金请人为他写墓志铭,好为世人知。有个秀才跟庸医很熟悉,便自告奋勇的来写。全文如下:‘先生初习武,无所成;后经商,亦无所获;再科举,仍未所得;故转学医,三载学成,然执业数年,无一人问津。忽一日,先生染病,乃自医之。呜呼,一命休矣!”
雷达看着林晨宇,“哈”的笑出声来。别的人见他绷不住了,遂也不强忍,一径笑起来。林晨宇又想笑又不好笑,脸上表情颇怪,众人看着,愈发笑个不停。林曦便问:“本家!这次算了吧?”林晨宇摸摸头,没说出话来,跟着也笑了。
众人笑完,室内一静,反觉不知如何才好,就听康永温温的声音:“姜部,你们就这么让林部干站着?”姜烺回过神来,忙招呼林曦坐,又有旁人手忙脚乱的拿零食,还有人倒水来,林曦推之不脱,只得将杯子拿在手上;本也觉口干,如今端着更感难熬,便不自觉的去看那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