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事她早就不在意,没有想去见这些故人,但也没有刻意避让
忘
憂
騲
整
理
,遇见奚清她也不算意外。
她望着剑尊眉间萦绕的郁色,缓缓开口道:“如今魔族和修士分而治之,九州也算清净,这不是剑尊一直希望的吗?怎么反而消沉至此?”
奚清心里苦涩,眼底难掩痛色,“想到这样的清净是你换来的,我……无法释怀。”
安今笑了,“剑尊,我并没有舍弃什么,你们也没有失去什么,更没有什么无法释怀的事由,就算有,个人的命运又怎么大得过九州呢?”
奚清脸色苍白,只觉悬在心上割了他二十多年的那把钝刀,彻底落下。
他不该站在宏大的世界观上随意去剥夺一个人的自由,甚至是生命。
从前他总觉得九州生死存亡大过一切,却忘了生命本身是不能去衡量的。
可惜他悔悟的太晚。
安今对他的痛苦并没有任何表示,她真的只是故地重游,而不是来开导他的,他是否能勘破心魔也与她无关。
忽然她的小指微动,一条红线隐隐显现,她面上闪过柔情,“剑尊,孩子找我了,我先走一步。”
奚清满脸痛色,生生呕出了一口血,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声的唤了一声。
宁儿。
不知什么时候他每次再想起她,浮现眼前的却不是记忆力那双怯生生的眸子,而是她无数次离去的背影。
“娘。”
安今还没有走到主峰,就见红衣少年乳燕投林般朝她跑来,神采飞扬道:“娘,我现在是九州第一了,是不是比当年的爹还厉害?”
风华榜第一也只是年轻弟子之间的比试而已,可算不上九州第一。
而她遇到岑妄都时候他几乎已经是整个修仙界最强大的存在了,至于他在儿子这个年纪获得了怎样的成就,她还真不清楚。
安今没有打击儿子的自信心,目光温柔似水。
“这个问题等我们回去一起去问爹爹好吗?”
岑守善撇嘴,“爹最无赖,就算我比他厉害,他也只会说我不如他。”
他话音刚落,后脑勺陡然一痛。
他哎呀一声,抱着头怒声道:“谁打我?”
岑妄似笑非笑的瞧着他,“一日不打就敢在背后说你爹坏话?”
见是他爹,岑守善顿时没了气焰,躲在娘亲身后,委委屈屈道:“娘,你看爹。”
安今笑着给儿子揉揉脑袋,又看向面前的男子身上,眉眼弯弯,“阿妄,你怎么也来了?”
“一觉醒来你和孩子都不见了,我能不来找吗?”
“你们俩怎么回事?偷偷出来不带我?让我猜猜这是谁的主意。”
岑妄捏着儿子的衣领,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是你小子吧?”
“想知道我当年厉害还是厉害?当年我参加百宗论道后就把你娘拐回来了,你要也给我拐个儿媳妇回来,我就承认你比我厉害。”
这臭小子太不像话了,那么大了还总是缠着他的宁宁,还是早点成家离他们远点比较好。
听到他爹说起这个,岑守善白嫩的脸皮微红。
安今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儿子,有些好笑道:“小守善现在才不过二十,你当时几岁?”
岑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讪笑道:“也就几百岁,不到一千吧。”
安今眼里的笑意愈浓,对儿子道:“小守善不要听你爹瞎说,顺其自然就好,遇到喜欢的姑娘也要真心相待。”
“娘,我知道了。”岑守善垂着眼皮,遮住了眼里的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