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了芸儿,只要宝儿这一个孩子,会好好爱她,他不想食言。
听了二原这话,高婶倒是若有所思。
如今天冷,杨二原怕宝儿着凉,但一直闷在屋里,宝儿也会哭闹,只能把她紧紧裹着,带到屋檐下里叫她看看雪。
今年的雪势倒是不大,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呜啊呜啊。”
宝儿自然看什么都稀奇,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小手从襁褓里挣扎出来,在空气中挥舞着。
男人麻木孤寂的眸光落在女儿身上时,顿时变得柔软,拉着她的小手重新缩回去。
他正要带着女儿回屋,身后突然传来高婶的声音,“二原,二原,你看我带谁来了。”
杨二原身形一僵,猛地回眸,然而在他看到高婶身后的女人,眼中最后一丝光亮消散,彻底死寂下去。
“二原,这是梅丫头,你应该还记得吧,她跟婶子说,她之前流掉了个孩子,以后生不了了,也不讲究个聘礼啥的,愿意跟你过日子,把宝儿当作亲生女儿。”
高婶回去越想越觉得二原家里没个女人不行,正巧杨梅找上她来了,她觉得杨梅倒是合适极了,便将人拎过来了。
两人兜兜转转要是能在一起,也算是缘分。
高婶笑着把杨梅拉到杨二原面前,“你们俩好好聊,婶子先走了。”
杨梅心里忐忑,瞧男人脸色不好,她没再矫情,“二原哥,之前我乱传你是会打人是我不好,也算是报应叫我遇到了杨赖头。”
想起这人,杨梅又恨又怕,声音都有些颤抖,“那日我失手把他杀了,被你撞见,你不仅没有报官,还帮我处理了尸体,当时我就在想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她稳住声线,红着眼眶,望向男人,“反正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以后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就算不做真夫妻,也心甘情愿来给你洗衣做饭照顾孩子。”
杨二原目光漠然,抱着女儿转身进了屋,“你走吧,跟高婶说不用操心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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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儿,你还在坐月子,这血燕最滋补了。”
安今垂着头,精致的小脸上毫无血色,眼眸像是被一层雾气笼罩,整个人透着琉璃般的易碎感。
叶芝英瞧她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芸姐儿,你多少吃些吧?等过段时间咱们去求老爷,看能不能把孩子接回来了?”
她也知道孩子对一个母亲的重要性,十月怀胎的情感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割舍的,可怜芸姐儿连孩子一面都没见。
安今睫毛轻颤,一想到女儿,她就忍不住鼻头发酸。
她才刚出生,还那么小,也不知道二原哥一个人能不能照顾好她。
不仅想女儿,也想二原哥,在这里没有人在乎她的想法和意愿。
郑秋成或许对她这个妹妹是有几分愧疚和怜惜的,但也仅有几分而已。
他秉持着典型的封建长子观念,刚愎自用,自诩扛着家族兴衰的重担。
高中探花,一跃成了官身,带父母遗骨荣归故里,不可谓不风光,叫他唯一觉得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她这个曾被他们抛下的妹妹了。
把她找回来,然后再挑个令他满意的人家嫁出去,他便觉得圆满,做到了为人子为人兄的义务,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父母双亲。
叶芝英又一向视丈夫为天,她贤惠能干,侍奉双亲尽心尽力,爱护幼妹无微不至,如教条般地履行了一个长嫂的职责。
但这些都是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他们才记得这些责任道德,一旦遇到什么生存危机,她永远都是会被舍弃的那个。
他们说对不起她,说要弥补她,却又一次次罔顾她的意愿。
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