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今强撑着身体坐起,目光急切地环视四周,小脸白得接近透明,“兄长,嫂嫂,我的孩子呢?”
叶芝英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没敢说话。
郑秋成沉静道:“芸儿,孩子我已经交于那猎户抚养了。”
孩子在二原哥那?
安今心里松了一口气,“兄长,那你把我也送回家吧,等日后我身子好些,再带着夫君和孩子一起跟你回正松县祭拜爹娘。”
话落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空气彷佛是停滞了一般。
郑秋成坐在床头,拉着她的手,忍着不耐,“芸儿,这里才是你的家,那个男人已经拿着钱带着孩子走了,一句话都没有问你。”
安今一怔,二原哥怎么会只要孩子,不管她了呢?
哽咽的声音在唇齿间打转,安今忍着哭腔道:“我不信,我要自己去问问他。”
就算杨二原真的不管她了,她也不能把女儿留在他身边。
他或许会对女儿好,但在三年后他会被朝廷强制征兵,到时候他们的女儿依旧会被带到杨家磋磨。
每天吃不饱穿不暖,冬日手脚冻得溃烂,只能躺在柴房里蜷缩着身子取暖。
想到这些,安今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猛地掀开身上的锦被,翻身下床就要往外走去,“我要回去。”
“不准去。”郑秋成冷呵道。
原本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迅速地将房门紧紧合上,并从外面插上了门闩。
安今怔愣在原地,望着紧闭的房门,满是恐惧和无助。
万一她真的回不去怎么办?
郑秋成刚呵斥完就后悔了,他尽量柔下声音,“芸儿,你与那猎户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算不得夫妻,他只是个山野村夫,那孩子丢给他养正好,他配不上你,日后哥哥会重新替芸儿寻个好夫家。”
安今想到她好不容易生下的女儿,连一面都没有见过,还可能会重复前世的命运,她的眼泪就忍不住的流,“我们怎么就没父母之命了,爹娘不在了,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不是兄长和嫂嫂将我卖给他的吗?”
郑秋成哑言,半响才痛苦道:“芸儿,哥哥那只是权宜之计。”
“我理解兄嫂当时的不得已,如今我过得很好,得知兄长高中,也为兄长开心,可我现在已经成家了,我总是要回家的,还是说哥哥现在的官场还需要再叫我去权宜一下。”
这话说的实在诛心,郑秋成心里刺痛,扭过头不让妹妹看到他眼中的泪花。
“你也说了长兄如父,我不准你和他在一起,就不准。”
眼见他们兄妹间的气氛紧张起来,叶芝英抱着安今便开始哭,“芸姐儿,你别和你哥哥吵,你不肯待在家里,是不是还怪嫂子。”
当时就是她出的主意,虽然解了一时之困,但时间长了,迟迟找不回妹妹,或者妹妹受尽磨难,难免丈夫不会对她心生怨怼。
她如今能当上县令夫人,全都仰仗丈夫,要是丈夫要因此与她离心,她这辈子也算是没有盼头了。
“是嫂子不对,嫂子对不起你,嫂子给你跪下了。”
叶芝英扯着安今的衣袖跪下了,声泪俱下的哭诉,“芸姐儿,你哥哥接到调令,刚在临安安顿好便派人去找了你,可偏偏当时那猎户给了假名假地,我们去寻了才知没他这个人。”
“那段时间你哥哥急得几宿没睡,后来听闻王家坝有家媳妇也是买来的,前几日被夫家打死了,埋到了野山里,当时你哥哥跪在地上边哭边刨土,只害怕那人是你,当时嫂子就想若真是你,嫂子也不活了。”
提起当时之事,郑秋成眼眶也愈发红了。
“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怎么还想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