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就连她这个当娘的见了他都打心眼里发怵。

后来他自个在山上建了个茅屋,深居简出,也没人敢去招惹,只有高玉娘那个胆大还敢去找人换肉,结果不仅没出事,还吃到油水。

慢慢村里找他换肉的人多了,大家渐渐也才发现,这个二原还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二原,只是变得孤僻了些,那个谣言才不攻而破。

安今也头一次见杨二原发火的样子,她默默扒了两口碗里的饭,心道原来第一次见面时还不是他最凶的时候。

杨二原瞧见妻子胆怯的样子,眼底滚沸的温度逐渐冷却了下来,他呼吸沉入胸腔,收敛身上的戾气。

“我们二房的事用不着娘你来操心,你有这闲心不如好好关心关心四原在书院都做了什么,要是四弟组织同窗一起逛花楼的事被师长知道……”

未言尽的话里充满了威胁。

到底是对小儿子的关切,叫张玲花忘记恐惧,她像是被踩到尾巴似了大声吼道:“什么逛花楼,是不是你看不得四原好,故意给四原泼屎盆子。”

杨二原冷眼瞧着她,“要是不信,你大可去书院找四原的交好同窗寻问,尤其是找那一个姓孙的和一个姓吴的来问。”

“临章书院对院中弟子一向严苛,要是四弟的事迹败露,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继续在临章书院求学。”

见杨二原连名姓都能说出来,张玲花也知道事情多半是真的,她也终于怕了,慌张道:“老二,四原可是你亲弟弟,你要是捅出去,四原可就毁了。”

要是不能在书院读书,四原还怎么参加考试,还怎么当大官。

况且四原现在的束脩,他镇上的岳家也出了大半钱,要是被王家知道……

王家本就看不上他们村里人,也就看中四原是临章书院的学生,才松口答应了这门亲。

要是被他们知道四原逛花楼被书院除名了,王家肯定要闹翻天了,指不定要把之前的给的银子要回去,还会要四媳妇和四原和离。

到时村里人指不定怎么看他家笑话呢,张玲花越想越怕,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

杨二原对于杨四原做的烂事心知肚明,却也从未与他人说过,但他知道他这个娘最是在乎杨四原的前程,他娘要叫他的妻子不痛快,他就叫四原不痛快。

他面色冷峻,“四原的未来,他的前程,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现在和芸儿平静的日子,只要你们别插手我们的事,我自然也不会插手你们的事。”

张玲花毫无血色的嘴皮哆嗦着,也明白这个二儿子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任她掌控的稚子了。

即使从二儿子这讨不到钱,但还能想其他办法,总不能真叫二儿子把小儿子前途毁了。

不行,她还是得先回去问问四原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张玲花一走,屋里恢复平静。

杨二原神情缓和下来,搭上妻子的手,嗓音轻缓,“孩子随缘就好,不用心急。”

村里人成亲早,他现在也二十有六了,这个年岁确实不算小了。

他也期待过孩子的降生,但也不愿给妻子太多压力,若是一直没有孩子,那也只能说明他命中没有子嗣缘。

安今心里微暖,弯唇轻笑,“好。”

本心而论,杨二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伴侣,家人不慈,他不愚孝,会护着妻子,世道艰难,他勤勉沉稳,即便在乱世也能为妻儿撑起一片天。

经此一事,估计日后张玲花也不敢随便来打扰他们了。

对于男人威胁张玲花的话,安今倒是有些好奇道:“二原哥,你怎么知道杨四原逛花楼?”

杨二原言简意赅,“碰到过。”

安今本就是随口一问,听到这神情顿时变得复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