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是看夫人陪殿下走到现在的,他也没想到柔柔弱弱的夫人会那么的果断出走。

说实话,他不是很能理解,眼见殿下就要登基,就算有沈小姐在,凭着潜邸的情分,夫人当不成皇后,那至少是个妃位,怎么着也比在宫外流浪要好,而且竟还带走了小殿下,皇嗣怎可流落在外?

“什么?”

萧则留眼眸紧缩,倏地站起,手中的剑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面上的血色褪去,变得惨白如纸,神情恍惚道:“原来莠儿在那时就想离开我了?”

原是莠儿听到了他和沈子玉的谈话,她以为自己要娶沈家女吗?

难怪信中说叫他不必为难,难怪莠儿最近总是在收拾东西,难怪他觉得莠儿对他疏离了许多,原来不是他的错觉。

三妻四妾三宫六院,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对,所以沈子玉要他纳妃时,他犹豫了。

从小接收的观念告诉他那是个好的选择,但他心里不愿接受别的女人,不愿叫旁人介入他们一家三口,所以他犹豫了。

在听到惊鸿的质问后,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他不愿叫莠儿有一丝丝受委屈的可能。

他坚定了,但莠儿却离开他了。

萧则留心脏放佛被利刃捅了个对穿,四肢百骸无一不冷。

他又抬起了那份书信,上面字迹大部分被血污模糊,唯有后面几个字还格外清晰。

“锦书休寄?音尘各悄然?”他喃喃念道,喉咙如被钝刀搅动。

莠儿这是决意要和他分别,丝毫不想让他知道她的下落。

“是孤错了,是孤在权势里迷失了自己。”

他反复问自己到底要什么,在一无所有时,他却只想着该怎么走出别宫,怎么叫妻儿过上好日子,而他真正获得权势时,他想要的太多了。

他终日早出晚归,每次回到东宫,莠儿已经抱着孩子入眠了,甚至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交谈过了。

莠儿也从来没有过问他什么,而他也没有主动说,才导致两人渐行渐远,出了别宫后,有了自由和优渥的生活,两人却没了在太行别宫时的亲昵。

胸口的窒息感就越发强烈,男人擦去唇边留下血渍,眸子里一片死寂,“暗一,去挑几个人,孤要亲自去找莠儿。”

他早该和莠儿说的,他的妻子只会是她,他也不打算纳妃。

都是他的错。

暗一怔住了,抬眸道:“可殿下明日便是登基大典……”

“孤知道。”

如果争权夺势的意义是失去莠儿,那宁愿不去争这个皇位。

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她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她。

此去江南,还带着一个一岁半的孩子,安今此行速度并不快,只当是来出游了。

“爹爹呢?”

刚出来前几日意儿还好,瞧着还挺高兴的,每天都喜欢掀着帘子朝外看,但是时间长了,意儿也察觉不对了,开始哭闹着要爹爹。

安今没办法,只能抱着他哄。

有时候系统都被小反派吵烦了,逗他道:“那么想爹,干脆把我当爹算了。”

意儿被泪水洗过的眼睛看着系统,随后哭得更大声了,“娘亲,意儿不要。”

眼见意儿嗓子都哭哑了,安今满脸心疼,一时间怀疑自己带意儿出来是不是个好选择。

系统注意到她的情绪,开口道:“他才一岁多,最多哭一阵子,以后就忘了,宿主要是把他丢在皇宫,他日后哭得会更大声。”

安今情绪低落的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娘亲的情绪,意儿也不闹了,埋在娘亲怀里抽抽嗒嗒的小声哭。

临近江南,已过去了大半月,意儿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