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复位后,虞灵音便整天在府中抱怨,他知道她也后悔了,后悔嫁他,后悔错过了泼天的富贵。
可没人知道最想复原这一切的便是他,所以他撺掇虞灵音重新回到皇兄身边。
该娶相府大小姐的是他的皇兄,而他本该和莠莠草才是一对。
当日在乾清宫看到父皇那副模样后,他先是惊怒,随后便是疑虑,以他对二皇兄的了解,二皇兄不至于做此大逆不道的事,除非有什么原由。
他回到王府便叫人去查了一切,没想到还真被他查到了些什么,原来所谓的巫蛊之术都是父皇自导自演,虞相也不过是他手里的刀,而且父皇竟还命人在二皇兄的膳食里下五食散,甚至先皇后的死都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知道这一切后,萧惊鸿不由背脊发寒,无情帝王家果真如此,想到父皇口口声声说他是他最宠爱的皇儿时的嘴脸,他竟也觉得无比惊悚。
父皇只是需要一个人去和二皇兄抗衡而已,所以挑中了他,所以打破他十几年的平静生活,推着他走向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没有帝王的忌惮,他们兄弟不会阋墙,几人的婚事也不会错位。
虞灵音那种野心勃勃的女人本该和二皇兄是一对,而他或许会带莠莠草游山玩水,做富贵闲人,这才是他们彼此该走的路。
而现在却全都乱套了……
萧则留神色微冷,本放在皇帝脖颈上的剑指向了萧惊鸿,“荒唐,莠儿是我的妻子,你是以什么身份说这种话?”
“而且孤不觉得你有和孤谈判的资格,惊鸿,在你带着玉玺出现在孤面前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败了。”
萧惊鸿微微回神,把玩这小块方玉,轻笑,“皇兄该不会以为这是真的吧?我虽才智不如皇兄但也不至于如此之蠢。”
他垂着眼帘,声调越来越轻,“我可以把真玉玺给皇兄,用玉玺换皇兄名正言顺的登基,皇兄把莠莠草还我吧。”
三番五次听到这种话,萧则留眼中的冷冽几乎凝成实体,剑已悬在了萧惊鸿的脖子上,“就算没有玉玺,孤依旧能登基,而你却会没了性命。”
萧惊鸿掀开眼皮,没有丝毫退让,“莠莠草不适合皇兄,更不适合在后宫生存,皇兄若真在乎她,该放她走,皇兄若不在乎她,更应该放她走。”
“莠莠草生性怯懦又不会说话,身后还没有强劲母家帮扶撑腰,但却生下了皇兄的长子,皇兄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她该如何在后宫生存,只怕她要不了多久便在后宫中香消玉殒了。”
男人深潭般的眸底漾起一丝涟漪,默了会道:“这就不需要皇弟来操心了,日后孤只会有莠儿一人。”
封赏有功之臣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其女眷入宫,他是对镇北侯府有愧,但是他不能容忍有人利用他的愧疚去胁迫他。
萧惊鸿怔住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随后他摇头笃定道:“皇兄,你做不到的,前朝和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皇兄你比我更懂,大臣们不会同意的。”
男人斜睨着他,“孤做事从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没有玉玺,强行登基,不设后宫,对抗前朝,既然选择了最难走的路,他便不会再犹豫。
就像他说的那样,莠儿没有亲人,他会是他唯一的依靠,也是她最大的靠山。
萧惊鸿瞳孔猛地一震,他知道皇兄没有理由骗他,所以皇兄他是认真的。
旋即他自嘲一笑,不得不承认自己输的彻底,他永远没有皇兄的底气和魄力。
“皇兄要是能做到自己所说的话,那臣弟也愿将玉玺奉上。”
萧惊鸿一掀衣袍,动作迅速而干脆,双膝重重跪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将玉玺举过头顶,“敬贺新皇御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