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哪里是教,明明是在占她便宜,说自己只画山水的男人画起人不正经极了,她羞愤之时都不知道烧了多少幅画了。
要是里面的主人公不是她的话,她觉得把画卖到的书肆画坊间也能赚上不少银子。
他一个人自娱自乐画还不够,非要手把手教她怎么绘一个男人的身躯。
但凡她画得有点不自然,他都会当场解开衣衫,告诉她该如何画,后面她连笔都拿不稳了。
男人瞧着少女羞赧的样子,笑意愈浓。
等笔墨干了,萧则留拿起厚厚的纸张,才发现这段时间莠儿为他记录了那么多的诗,不由感到一股暖意。
“日后要有机会将诗集传下去,就叫它《则莠诗集》可好?”
啊?
少女眼睑和眉毛微抬,杏眼里闪过一抹迷茫,这明明是他的诗集,为何要加上她的名。
似乎是看穿她的疑虑,男人神色认真,“没有莠儿的话,这些诗可能不会有问世的机会。”
“而且孤也有私心,孤想要后世看到这本诗集就能想起我们夫妻两人。”
能青史留名的机会不多,而他却将这样的机会放在了她面前。
安今望着他轻笑,也没在说什么。
随便吧,等他日后登基为帝,估计也不会记得现在都说了些什么。
然而男人却似乎很开怀,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正准备一饮而尽,忽而又送到了安今唇边,问道:“莠儿要喝吗?”
安今的眼眸闪着好奇光芒。她微微仰头,正想就男人递过来的手抿了一小口。
然而没想到男人的手忽然又移远了些。
安今还以为他故意戏弄自己,气鼓鼓的望着她。
男人含笑,又拿了个杯子递她的手上,然后绕着她的臂弯,“新婚夜的合卺酒都没来得及喝,如今也算补上了。”
安今眸子里闪过一抹意外,笑着配和饮下。
然而,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流淌而下,安今被这突如其来的辣味呛得咳嗽了起来,小脸涨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很快便化作点点湿意弥漫开来,看着好不可怜。
男人又好气又好笑,轻轻地拍打在安今的后背,试图帮她缓解这份不适,“早知道会让你有这么大的反应,就不叫你喝了。”
安今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也觉得自己有些破坏氛围,她摸了摸喉咙,打着手语说道:是我喝太急,呛到了而已。
瞧着她的动作,男人眸光微闪,他轻柔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花,轻声问道:“莠儿,你是一直都不会说话吗?可有找太医来看过?”
大家都说她是生来如此,可是看到她现在这样难受都说不出话的样子,他不免觉得有些心疼。
他不明白为何上天会如此残忍,给了她无比通透的心灵,却又剥夺她说话的权利。
哪怕是最开始的他,也总是不耐心看她的手语。
明明是一个人却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就像木头一样活着,不难想她因此受了多少委屈。
安今神情微愣,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她如实摇了摇头。
原身还没学会说话,便烧坏了嗓子,奶娘高烧都没能为她请来府医,更别提太医了。
她被人发现不会说话时已经五岁了,那时相府的人才叫人来给她瞧瞧,可是当时已经为时已晚了,府医说她的嗓子已经完全坏死了,由此她彷佛就被判了死刑般,还被冠上了天哑的名头。
丞相夫人只顾自己的名声,却不去想原身该如何在这个吃人的时代生存。
原身虽不会说话,但好在生在相府,又有个不错的相貌,以后婚嫁也不算太难,但是被冠上天哑的名头,说不定她日后生的子嗣也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