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孤手上。”似乎是看懂她的难处,男人缓缓伸出一只手。
安今微微愣神,望着男人的眉目,忽然觉得没有受到五石散干扰的萧则留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相处。
她抓着他的手,右手指腹在他宽大的手掌上慢慢写下了一个莠字。
指甲划过掌心带着丝丝痒意,男人心里有股异样,面上却未显露,“莠?虞莠?”
想到这个字时,萧则留脑海里却闪过一个跪在石子路上的瘦弱身影。
当时她周围围了很多人,有他的皇弟们,还有京中有名的公子小姐们,包括他那位名义上的未婚妻。
旁人都在站着,就她一个人在跪着,因营养不良而枯黄的发间还插了根莠草。
她眼中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下,可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各种羞辱恶毒的话朝她涌去,她整个人摇摇欲坠,胸前的衣襟都被泪水打湿。
“莠莠草头上插莠草,哈哈哈好玩。”
“你们瞧她这样像不像路边卖身的?”
他们越说越过分,而他恰好路过,只觉得了这番作态实在有失皇室风范,便出言斥责了几位皇弟。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她此时低眉敛目的样子正巧和当年那个跪着的女孩重叠。
她口中说的有恩,竟是这个?
??[62]第62章
莠草轻贱,但凡对子女有那么一丝怜惜之情的都不会以此取名。
“你在相府过得不好吗?”
问出这句,萧则留自己都觉得多此一问,少女身形瘦弱,身上穿着半旧的裙袄,首饰什么更是没有,只有头上那根银簪堪堪挽着发丝。
他曾也见过不少名门闺秀,哪怕出自京中有名的破落户,也不会这般朴素,就连东宫里的洒扫丫鬟尚且也有几件能拿得出手的首饰。
听到他的问话,安今垂着眼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原身的生母卑贱,是在大夫人怀孕时,旁人送来的扬州瘦马,因为貌美得了一段时间宠,她也是在这个时间怀上了原身。
原本虞相对她还是有些宠爱的,在她的孕后期突然起疹子毁了容,色衰爱驰,虞相自然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后来生母在原身时难产死亡,原身也被丢给仆奴扔到了偏僻的院落,丞相夫人并不是个大度的性子,原身自小被备受苛待,三岁高烧奶娘为她去求府医,也无人理会。
后来原身烧坏嗓子,丞相夫人怕旁人说她苛待庶女,便对外宣扬原身是天哑。
自那次太子出手帮了原身后,虞灵音不允许原身接近太子殿下,之后太子再来丞相府,原主都会被关在院里,两人自然也没有见面的时候,这位高贵的太子殿下也不会知道原身是何处境。
但这些安今此时也没法和他明说,过度卖惨不免有想因此获取他信任的嫌疑。
还不如不说,日后他总归会自己发现的。毕竟丞相安排她替嫁,只是为了帮虞灵音摆脱那不相匹配的婚事,并没有给她安排什么任务。
故此安今也不心虚,只要下五石散的事不按在她头上就好了。
少女低着头,只露出半边瓷白的美人面,萧则留忽然觉得有些看不透她,心里不免有些烦躁。
他抽走自己的手,声音低沉,除了略微有一点沙哑之外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孤不管你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女子既嫁从夫,日后你只能听从孤的话。”
安今微微抬起视线,乖顺的点了点头。
他这应该是有些相信自己了吧,只要他不再对她喊打喊杀,他们总能在这别宫度过相安无事地渡过这五年。
萧则留还没有安稳太久,那股烧心的燥热再次涌了上来,太阳穴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