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则留当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他眉头越皱越紧,心头见压抑不住的烦躁让他极需要一个宣泄口发泄出来,而面前这个娇小瘦弱,他一只手就能掐死的少女,仿佛是再好不过的对象。
他陡然抬手,一道拳风从安今耳边擦过,她瞳孔微震,呼吸都轻了几分。
拳头砸她脑后的床沿,发出的巨大声响震得安今脑袋发沉。
她的长睫颤抖着,很快被泪水沾湿,变得一簇一簇的,整个人害怕的发抖。
男人猛地起身,右拳的骨节还在滴着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滚去偏殿,没孤的允许,不准过来。”
安今连忙从喜床上跑下来,一步也不敢停,刚跨过门槛,就听到身后男人将喜床上寓意“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挥斥在地上的动静。
男人不仅没有穿婚服,甚至还将她赶去了偏殿,明显是不接受她的身份,也不欢迎她的到来。
偏殿没有正殿宽敞,显然也没有人住过的痕迹,处处透着阴寒,没有一丝人气。
好在她的花轿要从相府抬到太行别宫,虽然相府的人不情愿,但是好歹也给她凑了几箱嫁妆,好不让婚礼太难看。
他们自然不愿给些值钱的金银,便随便拿几床被子装了几个嫁妆箱。
安今把相府勉强装箱凑数的被子拿出来铺偏殿的床上,将自己紧紧裹住。
那个男人太可怕,她能感觉到他是想打她的,可不知道怎得最后又偏离了几寸。
有那么一瞬间,安今已经有放弃这个任务的想法了,可是在相府那么难熬的两年都过来了,还是再试试看吧。
系统说了它会尽力帮她的,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阻止萧则留服用五石散,不然他的性格会越来越糟糕。
在太行别宫的第一夜,安今裹着被子在偏殿入眠。
翌日清早,天空还飘着细雪,别宫落锁的宫门打开。
内侍端着膳食进入太行别宫的清雅殿,他们小心翼翼的扣了扣门,“殿下,早膳到了。”
说完他们不等里面的人回应就赶紧溜了,虽然太子已经被废了,他们大可不必如此尊敬,但是他们这位殿下可是会杀人的。
废太子刚被圈禁那几日,被抬出去的宫人数不胜数,然而陛下明显对这个儿子还有些许温情,并未追责,只是将太行别宫的宫人撤了回来,令人定时去送膳。
他们走后没多久,殿门开了,明明是寒冬,他依旧是衣衫不整,胸前衣襟大敞的狂散模样,脚上并未穿靴。
男人望着地上的早膳,又看了外界飘着的雪,眼底一片阴郁。他曾也想过以绝食来抗争,但是最后伤害的只有他自己,父皇不会因此相信他,也不会取消诛杀镇北侯满门的圣旨。
要是他真因此消沉,糟践自己的身体才是真的对不起为他而死的外祖。
他掀开衣袍,屈膝而坐,倚着门栏处著筷,就着清晨的细雪用膳。
然而不知道从哪蹿出了一个身影,似乎“不小心”摔倒在他面前,顺带掀飞了他的膳盒,里面的点心滚落铺着碎雪的地面,汤汁也洒落了一地。
男人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猛地将筷子掷在她脚下。
从前很多女子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获取他的怜惜都喜欢在他面前假摔,羞怯的,千娇百媚的,而这人摔得最丑,也最夸张,那么浮于表面的演技,拙劣的引人发笑。
安今经过系统的提示,知道内侍今日送来的早膳是下过五石散的,她连忙赶来,假装不小心掀翻了他食盒。
然而此时看到男人的脸色,她心头一颤。
“跪下。”男人冷硬着嗓音缓缓吐出两个字,浑身不怒自威的气势,无端给人极大的压力。
安今眸光闪了闪,有些委屈的跪在了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