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顾瑶似笑非笑地说。

他抬起手，轻轻触碰谢不敏的肌肤，怜惜地注视着方才狠心留下红痕之处，嗓音温柔：“抱歉，弄伤了你。现在，还疼吗？”

看着眼前陡然放大的女子面庞，谢不敏受宠若惊，僵在了原地，局促地摇了摇头，分毫不敢动弹。

顾瑶的唇角多了一抹笑意。

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的表情，就会发现，这完全就是永安王的“势在必得”版笑容。

“你没有跟我提前说。突然遇到这种事情，我很害怕……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温热的吐息似雾，轻柔地笼罩在身体发肤。

太近了……谢不敏的脸颊通红，齿贝咬住下唇，将唇瓣蹂躏得发白。他根本无暇思考顾瑶说的话，不论顾瑶说什么，他现在都只会点头。

“不要咬啦，这么可爱的小嘴……”

顾瑶指尖轻抚谢不敏的唇畔，似是微风拂过花瓣，毫无阻滞地探入那温热的唇间。

刹那间，谢不敏呼吸一滞，一声细微的惊呼自鼻腔逸出，仿若幼猫不经意间的嘤鸣，带着几分惊惶。他眼尾迅速泛起绯色，望向顾瑶的双眸满是无措，眉心也微微颦起，又被额间银饰藏住那丝蹙起的困窘。

谢不敏顺从地启唇，幅度虽小，却恰好容纳顾瑶的手指。

顾瑶并拢食指与中指，压在谢不敏的舌上，轻轻搅动周旋片刻，似乎在思量什么。

半晌后，他的手指往下按了按。

谢不敏轻轻地“嗯”了一声，含着那手指，双膝缓缓弯曲，随着顾瑶逐渐下压的力道，慢慢跪在甲板之上。

跪地之后，他仰头望向顾瑶，眼眸中波光流转，水波潋滟。

他的模样堪称我见犹怜，也不懂如何才能将舔手变得更加蛊惑色情，却引颈将手指含得更深，喉结滚动，传来生硬吞咽的响声，更像是蛇在遵循本能，吞食猎物。

……有意思。

顾瑶眼中笑意更深，他抽出手，谢不敏果然张口追了一瞬。

在意识到顾瑶不想在继续和他“玩”舔手指的游戏后，谢不敏露出了些许遗憾，但又很快接受了现状。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歪着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顾瑶，像是期待他下一个指令，或者说，游戏。

不过，顾瑶不打算现在就满足谢不敏。

就在此时，身边传来吱呀一声，船靠岸了。

顾瑶立刻下船：“会盟在哪里？带我去吧。”

“啊……好的。”谢不敏慢腾腾地起了身，不急不缓地迈步，温温吞吞地说，“很近的。”

他往前走，顾瑶便跟在他身后，观察起这座岛屿。

登船之地，芜草肆意蕃芜，沙砾稀疏散逸。

种种迹象皆表明，这里平日人迹罕至。

在林中穿梭片刻，一座嵯峨塔楼蓦然映入顾瑶眼帘。

也不只有塔楼。塔楼两侧飞架廊桥，恰似矫龙，通向了远方一座宏敞狭长的屋宇。屋宇内灯火璀璨，照亮屋檐处的琉璃瓦，富贵非常。其间有寥寥人影从那头出现，沿着廊桥，朝着塔楼方向去。

“今年人好少。”谢不敏也看到了那几抹人影，“是因为知道我会来么？……有点伤心。”

顾瑶想起之前看过的江湖小报。

上面确实有日月神教的人说今年要争取加入武林盟，也就少不了和大家多多接触了。

消息灵通的，自然会避着日月神教走。

思索间，顾瑶走进了塔楼。

塔楼的第一层，一壁编钟井然陈置，看起来年岁久远。谢不敏趋近，按着某个顺序，指尖轻叩，敲响编钟。俄而，钟鸣乍起，先是清越，而后钟声愈重，一声一声，似鼓重击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