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不背草药了吗?咱又不是妙春堂的。”

“你这辈子不生病就行。”

“我努力!”

张景潇一笑:“努力就好。明天抽查你。”

“……啊啊!”

张景潇远离了花渔,打开江今铭的房门,把醒酒汤放在了桌面上。

他扫了床铺一眼。

然而,只扫那一眼,不是很能搞清楚情况。

昊朝江湖与世家共治天下,衣装受到武林风格的影响巨大,很多延续下来的衣服形制也没有很明确的性别之分,只是因为社会风气开放加气候温暖,女子的一些特定衣着也比较清亮。

江今铭现在身上那套就属于轻飘鲜亮的中性风格,不暴露。

不然就算灌醉了说好话他也不会穿,而且也不符合落难大小姐的人设。

但是,江今铭自己把衣服扯开了。

衣衫被乱糟糟地堆在一旁,江今铭姿态堪称安详地正仰着躺在被窝下面,脸上还用枕头盖着。

完全就是一个看不清形体的凸起!

张景潇简单评估了一阵,看出这家伙酒醒了:“我把醒酒汤放这里了,你最好趁热喝。”

江今铭用两只手压住枕头,把自己的脸盖得严严实实,声音从枕头下面穿出来,瓮声瓮气:“知道了。”

“……小公主说你生气了。”

江今铭听见“小公主”三个字,抓着枕头的手紧了紧。

他赶紧用一个大动作掩盖小动作,整个人又往被窝里拱,发丝从枕头和被子间的缝隙里漏出来。

“没有没有没有不生气没有没有!”

他迅速伸手把滑开的枕头捞回来,严严实实地盖住自己,从头到尾不让张景潇看到自己一丝一毫。

“你走吧你走吧,我累了!”

“……”张景潇轻轻嗯了一声,“好好休息。”

他转身离开,醒酒汤里的汤水甚至都没来得及平静下来,还在轻微地晃动着。

房门重新合上,院内没有点火烧等,一轮残月挂在墙头,光线昏暗。

他那双能隔物而视的眼,自然也能看见,江今铭那张被掩盖的脸上,残留着细小的牙印。

张景潇没有告诉江今铭。

他只是以为自己会平静地问“你的脸怎么了”,但没想到他根本问不出口。

醒酒汤放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想要远离。

张景潇感受到了轻微的窒息,却没有产生什么太多的酸涩、痛苦,只是隐约地觉得心口发闷,让他觉得周遭狭窄。

是因为什么?

被谁咬的,她么?

看江今铭的小动作,似乎是的。

她为什么咬他?太亲昵了。

……是喜欢?什么程度的喜欢,表达什么程度的?或者只是觉得江今铭很好看……

也可能是发生了一点他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江今铭看起来是被小公主送到房间里的,江今铭又比较凶,可能醉得不清楚了,所以两人打起来了,小公主肯定打不过他,就上嘴咬人……

其实不应该乱猜的。

应该问清楚的。

但张景潇滞留在江今铭的门口,又清楚地知道,他根本不会去深究这件事。

因为这不是一件大事……或许不是吧。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情,他应该忍不住就去问了。

他只是意识到,自己有些患得患失。

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去信任,也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去质问。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比她年长许多。

……

顾瑶在桌子旁边练字。

她的圆圆体需要时刻练习才能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