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顾瑶拨开树枝,自上而下地俯瞰树下的人影。
宋时清提着一盏球灯,仰起头,竹清松瘦玉神骨,一灯一夜月华人。他在远方传来的吵闹和喧哗声中放下了手中灯盏,橙色的光照在了素白靴尖上,像一瓣橘黄的荷。
他张开双臂,面容温柔。
顾瑶则打量了一下,意识到宋时清是想接住自己,但是他在脑海里构建了等会儿的画面。
怎么说呢,如果是长乐,那是神仙眷侣甜蜜蜜,但是永安王实在有点不合适。
顾瑶最后选择了装逼路线,轻盈地落在地面,又拉住了宋时清的手,一脚将球灯踢入空中,再用另一只手接住,笑道:“去哪里?”
秦淮岸的热闹属实超出了顾瑶的想象。到处都是杂耍的街头艺人,游街的花车更是宛如一座座移动的仙境,戏楼勾栏彻底开放,处处唱着新曲儿。
顾瑶和宋时清被人群挤着,漫无目的地走进了一处清净些的巷子,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
檐壁勾角处挂着数不胜数的红绸,墙是青石堆砌的,砖缝间还有气味潮湿的苔藓。
巷角种着树,围墙遮挡了光线,但扫得很干净。旁边是三层高的阁楼,不知是做什么的,只亮了几扇窗户,看了眼牌匾,大抵是几家客栈。
人其实也不少,来来往往地或跑或走,一家店铺前还有面白的男子吆喝,秦淮的方言顾瑶也听不懂。
顾瑶是来睡宋时清的,自然是有床就行,没床也拉倒,宋时清给他睡,顾瑶也不在乎野合。
他们订了间房间,客栈内吵吵嚷嚷地全是人,红纱辅着香粉味,空气中弥散着淡淡地胭脂气息和铅华的冰凉感。顾瑶走到了第三层,这样的阁楼一般都有前后两个楼梯,将小二厨娘们和客人分隔开。
顾瑶订的房间偏里,关门前瞧见一名女子提着裙摆急冲冲地下楼:“听说了么!花魁娘子不见了!”
还未来得及细听,宋时清便已然合上门扉。他慢步向坐在床边地顾瑶走近,浓密漆黑的眼睫微微垂落,步伐极稳,像是思忖一行一止。
随后,他依在了顾瑶的身边。顾瑶嗅到了那浅淡的松香味,温热的吐息就在他的耳边。此间隔音并不算好,嗡嗡轰鸣的爆竹声被吱呀吱呀的摇曳声盖着几分,顾瑶细究起什么才会发出吱呀声呢,却被轻轻地牵住了手。
顾瑶用另一只手摘下了面具。
指节插入了顾瑶的指缝,那双晦涩无情的眼眸倒映着他的面容,顾瑶看见了自己。
分明只是见色起意,但我眉目竟含情。
顾瑶吻上了宋时清的唇,紧紧握住他的手,又抵着他,两人跌在了床上,像坠在一摊泥潭中。
他撬开宋时清的唇齿,舌尖探入人口腔,朝宋时清渡过去了一团清液,舌尖压着他舌根,使其顺畅地流入喉中。
宋时清眉心蹙起,却被顾瑶压在身下,交缠绵绵,深吻着索取。顾瑶吻得激烈又凶狠,宋时清本就生涩,此时更失了章法,只觉身躯一点点软下,手指攥紧了身上人的衣襟。
不消良久,宋时清察觉连手上的力道都难以维系,他平稳呼吸,而纳入肺腑中的尽是顾瑶温热的吐气。
顾瑶放开了他,转手解开了宋时清的长袍和垮裤,白皙的躯体被剥离,郎君芝兰玉树,却面生霞红,眉目茫茫。
宋时清轻轻喘气,连抬手的行动都有些艰难,他顿下片刻睨了眼顾瑶,最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眉宇间郁着迟缓的惊讶。
他被下药了。
顾瑶脱下自己的衣服,也顺带扯了扯宋时清的发冠。
乌黑浓密的三千青丝即刻倾泻,散在了床铺上,浓郁的漆黑与皎洁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素白鹅黄色的内衬被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