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了桌面上。

他忽然又“咦”了一声,笑道:“蝴蝶也在看我呢。”他只这样说了一声,便不再留意。

顾瑶则有些被惊吓到,但也只是一点点,毕竟只是梦境,梦有什么好怕的呢?他转了个身子,又望向了宋时清。

顾瑶清楚地记得,起码在永安王从教坊司带走李明珠时,宋时清就已经死了。

死。

死亡的感觉过分沉重,顾瑶却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美感。

一种朦胧的脆弱与不可再得的辜负为死亡赋予诗意,而这个词一旦和宋时清联系在一起,顾瑶便可以怜惜,怜惜那被践踏在污泥里的白色的莲,被拆去血肉的活剥下的骨。

宋时清:“……殿下。”

永安王飞快地应了一声,用抱歉又回神的态度立刻拆起了包裹。布匹散开,露出了里面的红漆食盒。

“我特意给你带来的。”永安王拍了拍手,他语气熟稔,似与故人常相聚,“你开还是我开?”

宋时清神情淡淡。

永安王点点头:“好嘛好嘛,不劳烦您。”他笑盈盈地打开了食盒,挨个取出了三层。

第一格,是一把无鞘的匕首。

“我猜你也不喜欢,”永安王道,“就不介绍了。”

第二格,是叠放整齐的三尺白绫。

宋时清抬了手,微屈着指节,轻轻地靠在了侧耳处。他大抵是在托着脸颊,但脖颈又侧歪了头,静静地注视着他。

第三格,是一瓶白瓷药瓶。

永安王坐了下来,松弛身子,仰躺在靠背上,道:“我觉得你会选毒酒。”

宋时清轻笑了一声,正了正身,语气温和道:“王爷深夜见我,是来威胁恐吓的?”

永安王摆摆手,厌烦道:“嗯嗯好了,这句话我都听了快百来遍了,那么我快速进入话题,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在这里为什么会知道这里为什么性格经常不定期判若两人为什么很多次你们设计的圈套总会因为各种巧合失效为什么我仿佛受上天眷顾……所以,请你去死吧。”

宋时清安静地听他说完,微微颔首,随后,为永安王添了盏茶,推至其面前。

永安王也毫不客气地一口饮下:“谢谢,我要走了。”

宋时清哑然失笑,反问道:“殿下觉得,这般便能劝宋某自裁么?”

永安王奇怪地看着他:“你当然会啊,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他随口就是一句插科打诨,没头没尾的话信手捏来,“凭我们宋大人的聪明才智,早就看出来这个世界不对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