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曹都督却像是终于放下了心。

他笑意愈深:“王公子就先考虑着吧,我们自然会先送上诚意。”

顾瑶见旁边有仆从靠近,率先离开了。他装作刚退出来,远离这间厢房,退到了一众仆从侍候的地方。

他抢了一个端茶的活计,用作势不小心洒了酒水,举着盘子急匆匆地离开,好似去找厨房。

顾瑶绕了18ξs12ξs55两下,果然没被人注意,就试探着过了几扇门,最后却在一处走廊的死胡同碰见一个人影。

花魁江月素手芊芊,银剪修花,折下枯枝败叶。她幽幽然松手,任由枝叶落入泥盆,视线也如花瓣般轻盈,落在了顾瑶的身上。

“你不是小厮。”

顾瑶一愣。

他往前走了一步,朝她拱了拱手:“可以问问娘子是怎么看出来的么?”

这关系到长乐公主是否能够混入秦淮岸。

江月轻声:“不过是看见了您有恃无恐的眼神罢了。”她笑,“我好羡慕,你一定是个很幸福的人吧。”

眼神……?

闻言,顾瑶不由自主地露出几分沮丧,随后收敛神情,但这情绪的一放一收,几乎把“下次一定改进”写在了脸上。

江月无声地凝视着他,唇角也牵了些淡雅浅笑,嗓音轻柔:“你真的好像我的一位故人。”

顾瑶骤然抬眼,猛然意识到,他寻找的有关母后的信息,原来就在相思馆!

秦淮岸,相思馆!

他试探着询问:“可以问下是谁么?”是母后,肯定是母后!

他和顾丹都像极了母后,哪怕是男相,也不过五官更锋利英朗了些。

江月举袖掩面,似是遮掩了笑意和些许怅寥。

她语气舒缓:“原来如此……”她已经猜出了顾瑶的身份,收袖,笑着对顾瑶摇了摇头。

当今皇后曾是天下第一美人,却没有人细说这名号的由来。当今皇后没有娘家,曾在江湖,身份低微,却没有人细论她曾经身份。

因为,这是天家遮遮掩掩的“丑事”。

她的姓名被抹去,她的痕迹也散于江湖。

江月替她可惜过,却也可笑自己奴婢操主子的心,自己是个妓女,朝云已然坐主半壁江山用崭新的荣光接纳权利地位。

这是应当叹息的往事,但也不必伤怀,江月只祝愿腌臜旧事不染故人新资,也应当将这些事烂在肚子里。

她与顾瑶擦身而过。

“我那位故人……唤作朝云。”

惊雷平地于顾瑶心中起,他几乎快要按捺不住自己去追问江月,但他也知道在永安王这里根本问不出什么。

只有发生了的事情才会有痕迹,能了解到江月和母后有渊源,就已经有了追寻的方向。

这不比偷听王铮和那啥曹都督有意思吗?这才是老娘发挥的余地!

顾瑶心满意足,回头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端着个盘子,整体看起来应该挺傻缺的。

可恶啊!

所以茶水在哪里添?真的在厨房吗?

顾瑶晕头转向地搞清楚了流程,脸上那点意气风发已经被世俗磨平,幸好他武功不错,不然还真的举不了这么久的盘子。

里面咳嗽两声要送水,隔半刻钟要换茶点,他努力融入,活干得自认为麻利无比。

等顾瑶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就听见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那个是王公子贴身的小厮……”

“难怪这么笨手笨脚……真羡慕他们贴身的,只要陪着主子享福被伺候就好了。”

一个天真的年轻嗓音:“贴身的不用伺候主子呀?”

“诶呀你笨死了”有人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