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学跟王铮比,知人论世跟宋时清比,武艺跟顾瑶比,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独特的能力和强大的心理素质。
多乐观的孩子啊!
顾瑶自然注意到了王铮对傅知寒的压迫,却也不太敢帮傅知寒伸张正义。
原因包括但不限于:咏雪时,王铮说“絮柳朱门春,寒霜白骨冬”,傅知寒说不及我“玉皇大帝盖宝殿,筛石灰呀筛石灰”。
结果傅知寒鬼灵鬼灵地转了两下眼珠子,用手一盖脸,身子一躺,很顺杆子爬地装死睡了。
顾瑶无语了。
你一点不想赶车是吗!
顾瑶上次抄好的草稿已经送到千日红审核了,现在非常放松地翻阅千日红送来的作者认证,也懒得去跟傅知寒找没趣。
这家伙睡得舒服,一刻钟过去后简直宛如死猪。
王铮驾车累了,撩开帘子讨水喝,额角被汗水浸湿,桃花眼在阳光下习惯性地眯起。
他饮了几口水,把傅知寒叫起来。
傅知寒睁开眼。
他声音里一点儿也没有刚睡醒的迷糊感,中气十足:“王铮你不要太过分啊!”
王铮:“你给我起来,晒死老子了!”
“我不认路!”
“我他妈给你指!”
傅知寒嚷嚷:“干什么非要我来?永安是死人吗!”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顾瑶正色道:“我是你长辈,不得无礼。”
顾瑶又是君又是姐夫,忠孝两全,傅知寒牵大义上过不去,旁边还有个王铮对他冷笑。
人生地不熟,身旁无依靠。
浅浅评估一下,傅知寒选择从心而行,认了。
王铮干脆坐到了帷幕旁,帘子落在他身上,整个人像镶嵌在帘布里一般,布料垂落在上身的轮廓处。
顾瑶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衣肩上缠着银链,轻盈矜贵。
秦淮岸不远,大周城镇之间人员流动自由,非特殊时期并不仔细检查,三人很轻易地轻装入城。
秦淮岸本身是一块地理景观,从秦氏水利以东的淮河河岸就被称为“秦淮岸”。
顾瑶三人进入的姑汨城正是其中最大的城池,沿河占港,而其中的城墙已失去了守卫的功效,仅剩圈地和观赏作用,在本地潮湿的气候下,多年不曾落下的城门机关处覆盖着厚重的铜绿。
城内立刻就有人接应,顾瑶还来不及看一眼,就被引入城北。
王铮和傅知寒下了车,顾瑶则被拦在车上,绕着城走了好几圈,在城郊换了一身粗衣,最后被带着安置在了城东的一间民房里。
顾瑶孤零零地坐在凳子上,开始反思起自己怎么这么听话。
不一会儿,又有人暗示他去城北应聘王织造的下人,审了一天,顾瑶才终于在日落时分见到了王铮。
顾瑶被安排成了贴身伺候王铮的小厮。
此地织造主事正是王氏的一侧旁支,是王铮的亲二叔,财力雄厚,说是小厮丫鬟,却都缠赤金腰带、着红花纹粉绸衣,顾瑶身上包着的头巾也是用金石扣的。
他侍立在房间角落,等待王铮议事回来。
这叫什么,世事无常吗?
说好的不用他当下人,说好的三天后出发,到底是又出了什么事?
顾瑶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就听见了沉稳的脚步声。
王铮绕过屏风,径直走到了茶桌旁。士人皆爱夸赞的世家风度在他独自一个时尽显无疑,被财富和名望捧养出来的从容不迫稳着他的神情,不笑不言。
他将手轻轻搁在了桌面上,沉吟片刻,忽然桃花眼含起几分促狭笑意,命令道:“给我倒水。”
顾瑶左顾右盼,确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