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是男人时的不情不愿和失望,张景潇心中一动,紧接着往外挪了挪,沿着床边滑了一段。
顾瑶的手便顺势一落空,摩挲了下双指,随即收回了手,半握成松拳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
“那个…18兰12兰24…”顾瑶低了下头,想往张景潇那边靠。
顾瑶冁然而笑,眉欢眼弯,微微歪着头往张景潇面前转,兀地举起手
张景潇没有躲开。
那只预料中该摘下他面具的手骤然握起,又翘起了一个大拇指。
顾瑶夸夸他:“我相信张兄!”
张景潇却没有立刻回复他。银质的面罩盖着全脸,分辨不出任何喜怒,深厚的内力蕴藏住了气息的变化。
他倏然抬手捂住了面罩,凛冽的冷光被那大掌遮盖,骨节粗细有致,如竹如节,如墨般漆黑的夜色中,也若野兽沉眠般缄默不言。
破空的风声滋啦穿过卧榻之间,张景潇眨眼间就没了人影。
顾瑶大叹一口气,“诶哟”一声舒坦地躺好,扯了两下被子,嫌热之后又把它踹掉。
他摸了两把锦衾,又软又滑,凉的,没道理这么热啊。
于是开始思考人生。
第一件事,是傅知寒遇刺。
这件事存在蹊跷,烧尸体的时候诈尸捅了他一剑,同时留下了日月神教的痕迹。
那种操纵死物的本事,正好属于日月神教。
但可以肯定的是,秦卿和日月神教有牵扯,拿到了牵傀线和本该属于日月神教的“祭品”,用人牲续命。
续命一事顾瑶有点猜测,定然和秦卿的身份有关。她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而傅知寒是由秦卿救的,时机凑得太好,大概可以判断是秦卿故意借傅知寒来引起自己的注意,目的是把自己推下断魂崖。
至于原因,可能是因为她和自己“前世”的恩怨。
鉴于张景潇多次强调地要去秦淮岸,江湖之中必有大事不是我该操心的。
顾瑶转念考虑起旁的。
第二件事,是黄州事端。
山匪逃窜太快,必然是官府让道了,而我一上任就被送了辆黄金马车,虽然是当了换钱效果不错,但也能看出黄州的势力在观察自己。
派过来做事的几位副总督除了赵员外修水渠立马上岗兢兢业业外,金总督的人马行踪隐秘闭门谢客。
宋时清则面上专注于文会诗会等应酬,门前车马络绎不绝,拜贴送礼如流水。
顾瑶就见识过其中的一个盆景。
松枝雅致摆盆具有风骨,盆地布景似沙漠,取了个很格调的名儿,叫啥他忘了,正常人谁记那玩意儿。
然后,便见宋时清轻轻抬手,指节穿过那“沙漠”,掬起一捧,那流沙从指缝中落回盆中,灿烂辉煌竟全是黄金金砂。
还有送菜的,水煮白斩鸡,顾瑶有幸尝过,筷子搁到鸡上就呱哒的一声,揪了好几下没扯下来,才发现那是白玉雕成的白斩鸡。
顾瑶震惊了,为了不贪污腐败这些人玩得是真花啊!
所以总结下来他们这几天可以说是按兵不动,也可以说是一事无成。
宋时清的假清高真贪财外高洁傲岸内野心勃勃的人设是立住了。
顾瑶严重怀疑他默许自己的骚扰也是为了服务人设。
王铮嘛,陪同宋时清吃吃喝喝。
准确来说按照琅琊王氏的身份和王铮幼年打下的天才之名,他的名望远高于宋时清,他的存在更多时候是镇场子。
若王铮不在,那些地方豪族和金氏氏族是看不上天都派来的这批人的。
更因为金总督闭门,所以很多官吏交接请示反而会先通知王铮那边,只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