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后到达凤凰台,宋时清已经恭候多时了。他双手成拳置于膝盖上,头戴乌沙官帽,身着滇蓝八宝纹圆领宽袍,宫绦穿过环玉系在腰间,微侧着脸沉思,一流鬓发落下,显得人卓朗韶颜。
他望见了皇后,起身行礼拜见。
皇后受了他这礼,又笑着让他坐:“时清你总是这般客气,叫什么娘娘,也该改口叫我母后了。”
宋时清从善如流。
皇后坐在了他对面,先是询问了下近期的状况,又祝贺他即将升官,再话锋转了回来,提到了他和长乐的事情:“你和长乐成婚也一月多了,长乐这孩子小性子多。你觉得如何呢?”
宋时清言笑晏晏:“她啊……从小都如此呢,我不觉得麻烦的。”
皇后观察着他的神色,随后神情微动,举起茶杯,用杯盖轻擦杯沿,低头吹开了茶沫。
她忽有些惆怅:“你是真心爱她啊。”皇后轻叹一声,放下了茶杯,“我能问问……你到底是喜欢长乐哪里么?”
宋时清一怔。
皇后娘娘立刻打断他:“你不要跟我说场面话,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你对长乐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
她添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因为某个事件对人一往而深的,多半也是日久生情。所以是什么使你下定决心尚公主的?”
“你想当独而不孤、群而不党的权臣,是什么使你下定决心,冒这个风险,当了这天家禁脔?”
皇后缓缓说道,毫无咄咄逼人之意,但其中机锋却半点不减。
面对此情此景,宋时清微笑不改,和然道:“王公子和公主有缘无分罢了,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成事。”
皇后用黄金指套敲了敲茶杯,宋时清便为她斟了茶,动作行云流水,从容不迫。
皇后将其看在眼底:“时机、地点、言语、人心你倒是算得一清二楚。你当真可为了长乐谋划这么多?我看你城府深,唯恐她被你欺负了。”
宋时清哑然失笑:“母后抬举时清了。臣不论如何也……”他语气骤然轻柔,唇边蕴着几分不自知的微笑,“欺负不得她。”
“……”
皇后又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心情:“算了。你们小年轻的事情我本不该管,但我估计再不管也没那工夫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但我得问问你和长乐最近究竟怎么样,之前临时刑部前面发生的事情……?”
宋时清含笑道:“至于那件事,是殿下小孩子脾气,不太懂事而已。我们已经说开了,说开了就好了。”
皇后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宋时清是心气极高的,这种人骨子里就有傲骨,说白了就是精神洁癖。
他怎么可能会接受自己的妻子和别人暧昧不清?
看来长乐也有她的手段。
皇后道:“说开了,那就好了。长乐是天家,又是小姑娘,难免不懂事。但她跟盛阳不是一个性子,只是爱玩罢了。你是她喜欢的类型,跟旁人比,总是不一样的。”
宋时清笑而不语。
登基大典过后,宋时清就要南下。
皇后本以为他多少会把王铮当做情敌处理一番,可看他如今这态度,像是完全不把王铮放在眼里啊。
不过,是完全不放在眼里,还是已经布置好了?
唉唉,没想到酸酸竟这般水性,不过不吃亏也好,虽然对不起旁人一片真心,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
顾瑶醒来时,脑子一片混乱。
秦卿喊他四哥,天下系统也盖章定论了,也就是说“她”确实是被“卡bug”卡出来的便宜弟弟,而且拥有上辈子全部的记忆。
那她说的那些话估计就是真人真事了,而且所谓“开出高价码”的人应该也